姬致烦躁地挥了挥手:“宣。”
“臣见过陛下。”姬玄大步入殿,目光在姬致苍白的脸上扫过,嘴角含笑,“陛下龙体可有起色?”
姬致有气无力地回答,“皇叔日理万机,还来看朕,真是辛苦了。”
“臣岂敢言辛苦?”姬玄笑道,“只是担忧陛下龙体。这丹药可还在服用?”
姬致抬手指向床头玉盒:“每日必服,皇叔有心了。”
姬玄了然,拱手告退:“臣告退,不打扰陛下休息了。”
待姬玄离去,姬致这才坐起身,下床踱步。
日落西山,华灯初上。
姬致命乐师在宫外演奏,笙箫声声,遮掩了殿内的谈话声。
“诸位爱卿,”姬致正襟危坐,面对十余位文官,“今日朕召你们入宫,是想听听朝中实况。”
文官们面面相觑,一时无人敢言。
林阁老上前一步:“陛下,摄政王这些年滥用职权,已是众人皆知。朝中要务,他大多独断专行,不与朝臣商议。”
一位年长的官员终于忍不住,拂袖而起:“林阁老,你确定陛下真会听进谏言?还是又想玩什么把戏?”
林阁老捋着胡须,急得直跺脚,“李大人,陛下诚心求教,岂是戏言?”
“呵,求教?”李大人冷笑一声,浓眉紧锁,“陛下登基以来,沉迷酒色,不理朝政,近日又痴迷丹药,怎会关心朝事?”
殿内顿时寂静无声。
姬致听完脸色阴沉,倏忽间,他面色一松,竟笑了起来。
“李大人言之有理。”姬致点头,“朕之前确实荒唐,但朕已知错,愿改过自新。”
李大人一愣,随即摇头:“陛下恕罪,老臣不敢信。”
姬致听得脸上青一阵白一阵,但终究忍住了怒火。
他起身离座,躬身一揖:“是朕对不住大秦江山社稷,也对不住诸位爱卿。今日,朕愿立誓,从此励精图治,绝不再犯旧错!”
文官们犹疑不定,有人低声议论:“此言当真?”
“陛下此番表态,老臣愿意相信。”林阁老站出来打圆场,“但朝中大事,还需徐徐图之。今日不妨先谈些紧要之事。”
散朝后,姬致独留林阁老。
“陛下莫恼,”林阁老抚须微笑,“这些老臣被摄政王压制多年,早已心灰意冷。陛下今日表态,已是迈出关键一步。假以时日,他们自会回心转意。”
“可朕等不了太久!”姬致皱眉。
“陛下莫急,”林阁老安抚道,“你看,今日诸位肯来赴约,已是不易。若非老臣一力担保,他们连宫门都不会踏入。再宽限些时日,臣定能说服更多重臣归心。”
姬致长叹一声,面露疲态:“且由他们去吧。”
与此同时,摄政王府邸内,姬玄正在会见一群商贾。
“王爷,这批私盐已经全部售罄,获利近万两。”一名富商躬身禀报,递上一本账册。
姬玄满意地点头,舒适地靠在太师椅上:“很好,下月加大货量。”
“王爷,”另一人迟疑道,“朝廷盐政甚严,若被发现……”
“无妨,”姬玄摆了摆手,“朝中我自有人手,出了事自有人担着。”
“北方三镇的兵马,也已经准备妥当。”一名武将低声汇报,“只等王爷号令。”
姬玄眼中寒光一闪,随即掩去:“不急,再等等。陛下丹毒已深,不出月余,必然神志不清。到时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