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面上却不动声色,只是轻叹一声:“夫君这话说的这孩子虽不是我亲生,可他与我的孩儿是同一日降生的,我早就将他视如己出。如今见他这般难受,我这心里着实是不舒坦。”
说完,她再次看向红鲤:“你还在犹豫什么?还不快去!若是耽误了时辰,我唯你是问!”
红鲤见沈若岚动了真怒,不敢再耽搁,连忙应了一声,急匆匆地跑了出去。
红鲤跌跌撞撞地奔进宫门,一路打听着才寻到郭太医的住处。
她顾不得喘口气,便急急忙忙地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,又添油加醋地描述了一番孩子的病情,只求郭太医能速速随她前去救人。
郭太医捋着胡须,沉吟片刻,这才慢悠悠地收拾好药箱,随着红鲤出了宫。
一路之上,他看似不动声色,实则早已将红鲤的神情举止尽收眼底。
这丫头虽极力掩饰,但眉宇间的焦躁与不安,却是如何也遮掩不住的。
待到了听雨轩,郭太医还未及进门,便听得屋内传来阵阵压抑的哭声。
他心中一沉,快步走进屋内,只见年正芳抱着孩子,正心疼地哄着。
赵雪棠则坐在一旁,泪眼婆娑地望着。
沈若岚见郭太医来了,连忙起身相迎。
“郭太医,您可算来了!快给这孩子瞧瞧吧,他烧得厉害,一直哭闹不止。”
郭太医点了点头,走到床边坐下,细细地为孩子把起脉来。沈若岚见状,心中愈发不安,忍不住问道:“这孩子……到底如何了?”
郭太医抬起头,看了沈若岚一眼,又扫了一眼屋内的众人,欲言又止。
沈若岚心思何其敏锐,立刻察觉出其中必有蹊跷。
她屏退左右,这才再次开口问道:“事到如今,您还有什么可顾虑的?但说无妨,一切后果,由我一人承担。”
郭太医见沈若岚如此坚持,知道此事非同小可。
他沉吟片刻,压低声音道:“这孩子的病有些蹊跷。并非寻常风寒,倒像是被人蓄意下药所致。”
沈若岚闻言,瞳孔骤然一缩,心中掀起惊涛骇浪。
她强压下心中的震惊,沉声问道:“此话怎讲?”
郭太医摇了摇头,道:“下官也只是凭经验推断,不敢妄下定论。只是这孩子的脉象虚浮无力,与寻常风寒之症大相径庭。若要确诊,还需进一步查验。”
沈若岚点了点头,谢过郭太医后,便让他先行离去。
待郭太医走后,她立刻命黄玉将孩子日常所用的碗筷衣物等尽数收起,又仔细检查了孩子喝剩的米汤。
沈若岚将装有米汤的瓷瓶交给黄玉,冷声道:“你速速将这米汤送去百草堂,找王掌柜鉴定,切记不可声张,越快越好!”
黄玉接过瓷瓶,郑重地点了点头,转身快步离去。
沈若岚借口照顾孩子,一直留在听雨轩。
她发现,自从郭太医来过之后,赵雪棠和年正芳的神色便有些不对劲。
顾砚卿见沈若岚一直留在听雨轩,心中也有些烦躁。
他缓缓上前,攀住沈若岚的肩膀,哄着。
“娘子,你如今尚且在月子中,自己身体还虚着呢,就先回去休息吧,这孩子有我们照顾着,不会出事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