年正芳见他这副模样,更是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,忍不住催促道:“你倒是说句话啊!这都火烧眉毛了,你怎么还坐得住?”
顾砚卿这才缓缓抬起头,轻描淡写地说道:“母亲何须如此惊慌?既然她要查账,那就让她查好了。左右不过是个张管家,想让一个无关紧要的人消失,还不是易如反掌?”
年正芳闻言,吓得脸色大变,连忙压低声音道:“你疯了!这话可不能乱说!这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!”
顾砚卿眼中锋芒毕露,冷冷地说道:“这都是她沈若岚逼的!若不是她非要闹腾,过这不安生的日子,又怎会闹到这步田地?如今,为了咱们的将来,为了咱们的孩子,也只能出此下策了!”
年正芳虽说平日里尖酸刻薄,磋磨旁人,可到底没亲手沾过血,闻言心头一颤,强自镇定,开口劝着。
“这事儿是不是再从长计议?杀人可是要偿命的!”
赵雪棠亦是惊得花容失色,手中丝帕几乎绞成麻花,她颤声道:“爷,您别说了,怪吓人的,这还在孩子跟前呢……”
顾砚卿却是冷哼一声,将孩子抱得更紧了些。
“吓人?我顾砚卿的孩子,将来是要做大事的!这点子小事算得了什么?”
年正芳却是不依,连连摇头。
“不成!这事儿万万使不得!若是败露了,可是要吃官司的!到时候,别说前程了,怕是连命都保不住!”
顾砚卿被她这般阻拦,顿时心头火起,怒声道:“这也不行,那也不行!那母亲倒是说说,到底什么才行?难不成眼睁睁看着沈若岚那个贱人把咱们的底细都查个底朝天,然后把咱们都送进大牢里去?”
年正芳见他动了真怒,连忙软了语气,赔笑道:“你莫恼。娘这不是替你着急么?”
她沉吟片刻,而后恍然大悟般开口。
“老身倒是想起一件事来,那张管家家中只有个老母相依为命。咱们或许……能从这上头做做文章……”
顾砚卿闻言,顿时来了兴致:“哦?母亲的意思是……”
年正芳压低了声音,附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。
顾砚卿听罢,哈哈大笑起来,连连点头:“妙!母亲果然是老谋深算!既然如此,事不宜迟,咱们这便去!”
年正芳应了一声,转身便走,步履匆匆,竟是比来时还要急切几分。
赵雪棠见顾砚卿怒气稍敛,连忙上前,轻轻替他抚着胸口。
“爷,您消消气,可别气坏了身子。妾身瞧着您这几日都清减了,当真叫人心疼。”
顾砚卿握住她的手,眉眼间柔和了许多,叹道:“还是你心疼我。”
年正芳急匆匆来到张管家门前,抬手敲了几下门。
里头传来张管家的声音:“谁啊?”
年正芳闻声,脸上立刻堆满笑,扬声道:“张管家,是我啊!”
门从里面被打开,张管家看见来人,顿时板起脸。
念着年正芳好歹是主人家,微微躬身行了礼,可话却依旧生硬。
“见过老夫人。不知老夫人前来,有何贵干?”
年正芳见他这副态度,颇为不满,冷哼一声,道:“张管家好大的架子!怎么?如今回来了,倒是不认我这个老夫人了?”
张管家闻言,不卑不亢地回道:“老夫人错怪了。老奴只是奉旧主之命回来查账,并非存心冒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