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同长公主之事我也略有耳闻,今日她并非前来寻你。”谢诺长叹一声。
柳成悯垂眸深忖,良久才幽幽开口:“我从未对长公主动过心。”
谢诺举起盏子抿了一口:“如今说这些已然没用,你被调任京城,想来日后定是前途无量,在此恭喜你了。”
看着女人释然的目光,柳成悯心头一阵悸痛。
他不要释怀。
蓦地,房间传来了第一声宵禁锣声。
这顿接风洗尘的宴也草草结束。
沈万娇将长公主送了出去,随后谢诺与柳成悯也离开了湄苑。
湄苑恢复平静,沈万娇坐在书房,看着手里的地图若有所思。
金康国身处西境商贸之路要关,若是有所动作,整个西域与中原的商贸来往定然会受牵连。
沈万娇抬手揉了揉紧蹙的眉心。
不多时,彩儿敲门进入,端了一杯安神茶,递了上来:“小姐,时候不早了。”
沈万娇站起身来,走在廊下,心中的浮躁却无法消解。
走到一旁廊亭下,她坐了下来。
夜里起了疾风,沈万娇依旧岿然不动。
彩儿拿了件披风披在她身上,柔声道:“小姐在担心什么?彩儿能不能帮帮您?”
沈万娇长叹一口气,将手中茶盏放下,脸上扯起一抹苦笑:“没什么。”
“表姐与柳大人今日没什么事情吧?”她站起身来准备回房。
彩儿轻咳一声,随后凑上前来:“瞧着两人的样子,倒是有些微妙,柳大人似乎对表小姐还有情谊。”
沈万娇自是能看得出来,从前在潮州城时便明白。
只是谢诺的心性确实捉摸不透。
“京城遍地权贵,柳大人模样上乘,才干了得,想要将女儿嫁给他的比比皆是。”沈万娇开口。
这几日光是在书铺听那些客人们论事,柳成悯的名字便不绝于耳。
“只是这些京城的贵小姐们,当真愿意嫁给成过亲还有孩儿的男人吗?”彩儿不解。
沈万娇嗤得笑了出来,唇畔勾起一抹玩味:“喜欢是最不值钱的物件,只有家族利益,才是亘古不变的真理。”
打开房门,一股暖意扑面而来,骞嬷嬷上前来,眉心紧蹙瞧了一眼彩儿:“小姐这么晚才回来,你也不劝着些。”
沈万娇坐在铜镜前,将釵鬟卸去:“嬷嬷莫要责怪彩儿。”
明日便是每月前去青卓楼拿分红的时候。
此次金康国之事且需早做打算,同左翎商议些许,亦是迫在眉睫。
翌日。
用过早膳,沈万娇便起身向青卓楼而去。
“东家,这月还属银瓶酒卖的最好,银楼还想花大价钱将酿酒师傅挖过去。”伙计汇报着。
左翎唇畔扬起一抹冷笑:“银楼算是个什么东西?”
“对了,绒花是不是快没了?去寻谢娘子再去买一些。”左翎捡起一旁的酒壶畅饮一口。
话音刚落,一个熟悉的声音幽幽响起:“绒花,明日便为公子送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