明月当空,第三声宵禁锣声敲响之时,街上早已空无一人。
沈府之中,沈流云瘫躺在床上,房间之中了无生气。
管家端着汤药款款上前来,垂首开口:“老爷……该喝药了。”
沈流云堪堪做起了身子,一张面容苍老了不少,颤颤巍巍伸出双手接过汤碗,随后将汤药一饮而尽。
“皇上下旨了吗?”沈流云抬起无神双目。
管家摇了摇头,凑上前来拿起帕子将挂在沈流云胡茬上挂着的药。
“这几日,老奴日日往吏部跑,皇上还没下旨,只听说二小姐被关进了内狱。”管家长叹一口气。
闻言,沈流云绝望般闭上眼睛。
如今,脑袋上悬着一把刀,不知何时便突然落下,让他人首分家。
自身难保,妻女之事便是顾不上了。
“老爷,不若,我们便去求求大小姐吧……”管家抬眸,一张老脸攒起无奈。
沈流云拼着力气坐起身来,一把将管家推在地上,因为愤怒整个身子颤抖着:“滚!我即便是死,也不会向那小贱蹄子低头!”
“他们谢家想要将我吸食殆尽,不可能!没有我,他们谢家屁都不是!”
“如今还想要害我,要我性命!不可能!他们应该去死!”沈流云疯魔一般。
管家不在言语,整个身子跟着颤抖着,有些怀疑从前自己的决定。
在所有人都不愿跟着沈流云之时,他义无反顾地跟在沈流云身边,如今若是在继续跟下去,只怕落得个身首异处的下场……
是时候,为自己寻个出路了。
翌日清晨。
沈万娇一早便去了瑞王府。
府中有如意照顾着,早已将所有东西收拾完毕。
沈万娇将王妃的府印交还,而后躬身跪地:“妇沈万娇,参见殿下。”
如今,她不是王妃,只是一介民妇,见到王爷行叩拜之礼。
只是如今看着跪在面前的沈万娇,李承瑞心中竟闪过一丝悸痛。
男人眉心紧蹙,良久才缓过神来。
将最后一箱物件搬走,看着空荡的王府,李承瑞竟有些恍惚。
刘培缓缓上前来:“王爷,王妃的府印。”
男人拿起印,紧紧握在手心:“今日,皇上可有传唤?”
刘培摇了摇头:“这几日陛下忙着新政之事,无暇顾及繁琐的案子。”
“新政?”李承瑞唇畔扬起一抹冷冽弧度,冷哼一声,“这新政,马上便不新了。”
谢蔺又告假了几日,出了京城,无人知道他去了哪里,就连沈万娇也不晓得。
看着潘盛的信,沈万娇长叹一口气:“无妨,表哥总是如此。”
“外祖与舅母就要进京,东西可准备好了吗?”沈万娇站起身来。
“都已准备妥当,只是不知道表小姐是否参加家宴。”骞嬷嬷眉心微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