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万娇侧目,冷冽的目光钉在沈流云的身上,方才的乖巧全然不见。
“她们犯了规矩,自然要赶出门去!”
沈流云目光躲闪,冷声呵斥,但捏着把手的指尖早已惨惨泛白。
好一个触犯家规,沈万娇幽冷的目光扫了过去,带着森森寒意,让沈流云本就不宁的心神更加慌乱。
一旁的刘氏更是如此,目光在老妪身上四处瞟去,薄唇带着些颤抖。
“今日唤她们前来,不是为别的,是想让她们给我做个见证。”
沈万娇将盏子重重砸在桌子上,一阵威严扑面而来。
“这宅子,乃是当年母亲与父亲成亲时,母亲的嫁妆。”沈万娇带着戏谑的眸子缓缓看向沈流云,“我说过,我会将母亲所有的东西都收回来,包括这座宅子。”
“你胡说!”
沈流云还没言语,一旁刘氏却拍案而起,头上步摇乱颤,声音带着些急促,“这宅子,是你父亲的!”
声声反驳被前院的锣鼓声盖住,沈万娇却依旧淡定,忽略了刘氏的愤恨,直接看向了那个罪魁祸首:“父亲,你说呢?”
沈流云眼皮乱颤,呼吸依然有些紊乱,强装镇定地想要品茶,可手却忍不住的发抖。
一旁的刘铭山将此般看得清清楚楚,那双冷冽森然的眸子像是长剑刺入沈流云的身子:“沈流云,她说的,可是真的?”
声声严词落下,沈流云再也无法粉饰,脸上扯出一抹尴尬笑容,连连躬身颔首:“此事,是小婿隐瞒,还望岳丈息怒。”
咚!
刘铭山握着盏子猛地砸在了地上,碎片触地飞射而起,紧紧嵌在了木柱之上。
刘氏双腿一软,坐了下去。
当初沈流云已然不算微末官职,前来求娶刘氏。
刘铭山瞧他一表人才,青云路途顺遂,这才将女儿许配给了她。
可没成想,竟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!
“沈流云,这世上,最无用之人,便是挪用妻子嫁妆的男人。”
刘铭山鹰隼一般的眼睛牢牢盯着沈流云。
沈流云无法反驳,只是深深埋下头,点头应和。
“父亲,这宅子您也住了多时了,若不想归还,也可将这宅院折成银子。”沈万娇从容开声,“不过,父亲这些日子,只怕是银子有些不够。”
“也无妨,当初母亲去世,您草草下葬,连母亲的坟墓在哪里我都不知道,若您给不出银子,将母亲尸首归还给我,我为母亲,修坟筑碑,也好让她长眠于此。”
话音落下的一瞬间,沈流云胸口的怒火蔓延开来。
他缓缓抬起眸子,冷声道:“休想!”
“她已经被逐出宗族,已不是我沈氏宗妇,她的尸首不配埋在祖坟,灵位也不配供奉在我沈氏祠堂!”
话音落下时,沈流云皮下青筋暴起,面目猩红一片。
此刻,他顾不得在岳丈面前再装作文弱书生,心中本性暴露无遗。
“沈氏宗族?难道是什么福地洞天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