豆蔻娘子可以晚些探望,可这送上门来的人眼下不收拾,便是错失良机。
众人收拾一番,沈万娇换上了那身紫色暗纹罗裙,青丝绾在脑后。
一众首饰中挑选了大婚之日,皇帝赏赐的釵鬟,浓妆扮上,雍容不已。
彼时,沈万娇端坐在一旁,只等着刘氏上门。
片刻后,由下人引路,刘氏登门前来。
站定在厅堂之中,刘氏昂起头来,一张充满算计的脸登时布满笑容,随即便殷切的就要上前来:“娇儿……”
拉拢的话就要说出口,却实实在在地被一旁的骞嬷嬷拦了下来。
“大胆,见到王妃还不下跪?”
厉声落下,刘氏登时愣在原地,不屑的眸子睇向骞嬷嬷:“我虽不是王妃的亲生母亲,却也是太师八抬大轿迎进门的,明面上也是王妃的母亲,这天底下哪里有母跪子的道理?”
就知道同这样的人少不了一场口舌纠缠,骞嬷嬷一个目光扫向了不远处的婢子。
婢子们瞬间会意,三两步上前来,压住刘氏的胳膊与肩膀,实实在在将她按了下去。
“你们!放肆!”刘氏挣扎着,却也实在是抵不过常日里做粗活的下人。
骞嬷嬷站定在一旁,双手捧在腹部,昂起头来,气势不输:“王妃乃是皇室之妻,夫人您不过是臣妻,见了皇室宗亲自然要跪,这是礼法,不容亵渎!”
看着骞嬷嬷一张冷脸紧紧盯着自己,刘氏心中有些犯怵。
这个年纪的奴仆最是难缠,更何况还是从前谢氏身旁的人,商贾之女调—教出的下人能是什么好货色?
她狠狠剜了一眼骞嬷嬷,随即转过头去,带着不屑的目光落在沈万娇的身上。
“夫人莫要看我,如今咱们家里,嫁入皇室的可不止我一个,饶是您见了诗雨,也要下跪请安的,亲生女儿尚且如此,更何况我呢?”
沈万娇语气极度平静,带着不容反驳的威严,说的刘氏毫无反驳。
骞嬷嬷压迫感十足脚步迈进,冷笑一声:“夫人还是好好行礼,若是此事传扬出去,旁人只会笑老爷,管教不善!”
不是都说沈万娇在王府中过的并不好吗?怎的如今看来,却依旧嚣张。
刘氏不情不愿,只得恭敬端跪,叩首请安。
沈万娇满意点了点头,玩味之下,恨意隐隐若现。
待刘氏站起身来,沈万娇唇畔扬起一抹冷笑:“夫人今日前来,所为何事?”
“娇儿,我瞧你这日子过得也不是不顺畅,为何要如此苛待你的妹妹呢?”
刘氏眉眼一垂,可怜的扮相说来便来,话音落下时,一滴眼泪早已挂在眼角。
一如既往的会做戏。
彼时,厅堂大门敞开,外间的下人走来走去,将这里面的动静瞧了个干净。
原来,她安的是这个心思。
沈万娇清浅一笑:“苛待?何谈苛待一言?”
“当日—你出嫁之前,说要降低诗雨每月的月钱,如今诗雨在宫中行走多有不便,你这做姐姐的,也不能如此不讲情分啊!”
刘氏的声音又高了一些,生怕这些下人听不清楚。
这样的把戏,沈万娇领略了不是一次两次了。
既然她想演戏,那便陪她演到底。
“这等冒犯皇家之事,快快住嘴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