餐桌上菜品满桌,却只有李承瑞一人独身坐在一旁。
近侍轻咳一声:“差人去请王妃,但听说王妃今日身体不适。”
身体不适?何等粗劣的借口。
李承瑞冷哼一声,唇畔扬起一抹讥诮笑意,随即蓦地站起身来:“既然身体不适,那更要用晚膳了,来人,将这些尽数送去王妃院中。”
话音刚落,不远处传来沈万娇的声音:“劳烦王爷记挂。”
长廊下,沈万娇披着一件碧色披风,款款而来。
脸色不如从前红润,眼底尽是疲态。
瞧着像是刚睡下又起身的模样,却依旧保持着体面。
“今日身子不佳,却听闻王爷回来了,想着还没给王爷请安,于是便来了。”
话音落下,沈万娇抬起手来,扶在红唇旁轻咳两声,单薄的身子跟着颤抖。
一时间,李承瑞心中淌过一丝异样。
本以为只是推脱,没成想当真是病了。
沈万娇抬眸,温柔的目光带着痛苦,她微微颔首:“今日身子实在是不适,王爷也无需担心,我差人拿王爷的腰牌去宫里请太医了,想来就快到了。”
不远处,家丁脚步匆匆:“王爷,宫里的马车到了。”
既如此,李承瑞也不好说什么。
夜里风凉,若是叫旁人瞧见了自己依旧将沈万娇扣在这里,只怕要落人口舌。
他撇了撇手:“好好休息。”
沈万娇垂眸颔首,眼底却闪过一抹讶色——这是她印象里,李承瑞第一次关心自己。
两世以来,唯一的一次。
一时间,她不知是该喜还是该悲。
不过,已经无所谓了。
她眉眼间不见情绪波动,只是俯身随即便准备转身离去。
看着女人背影,李承瑞心头有些失落——我刚刚关心她,她为何不做反应?
强烈的怪异在心头作祟,使得李承瑞没什么胃口,站起身来去到一旁。
回到院里,沈万娇这才长舒一口气,回到房间,胭脂还摆放在桌子上——为了凸显病容,她特地装扮了一番。
她知道,每每李承瑞回来,定是少不了一顿折腾。
但太医她是实打实请来了的。
在家丁引路之下,来到了沈万娇的院落。
今日请太医来,不是为了诊治自己,而是诊治旁人。
这太医也并不是旁人,而是谢蔺在淮南时的旧相识。
“听王妃所述,这病是经年累积的沉疴,想要根治,只怕很难。”
太医没有瞒着沈万娇的打算,无奈摇了摇头。
“能治到什么境地?”沈万娇目光依旧急切。
“可以施针治疗,以缓解疯癫之症,但若完全记起从前之事,在下并无把握。”
有这句话,沈万娇也不算白期待。
她点了点头。
将太医送走后,沈万娇倚在床边沉思。
刘培此人是个人才,若要将他彻底拉去自己身边,便需要费些功夫。
将他身上冤屈洗刷,让他手刃仇人,此般大礼,想来便够了。
骞嬷嬷与彩儿两人依旧是不够的,沈万娇需要一把刀,为她处理龌龊腌臢之事的利刃。
刘培,便是最好的选择。
想至此,沈万娇有些头痛。
彩儿轻敲房门:“小姐,您让我打听的左公子,已经有消息了,果真是权贵之家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