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万娇抬头望天,泪眼朦胧。
她扫过那些侍卫,嘴角勾起一抹决绝的笑:“今日这门我定要出去,我看谁敢拦我!”
侍卫们面面相觑,虽心有不忍,却不敢违抗命令。
沈万娇怀中紧紧搂着儿子,毫不犹疑的冲向紧闭的院门。
侍卫们拿着刀想阻拦,却又不敢真的伤害到她。
直到她走出大门。
侍卫看着她渐行渐远,忙进宫通传王爷。
宫宴觥筹交错,李承瑞望着高台上恩爱和谐的帝后,神色恍惚,不知道在想什么。
一杯杯喝着酒,身后有家仆赶来,跪地通传:
“王爷,小世子没了。”
李承瑞拿酒的动作一顿,眉头微皱,并不相信:“你可知编排世子是什么惩罚?”
家仆哽了一声,语气坚定:
“王爷,世子哮病复发,府中无医……”
“世子没了,王妃娘娘强行往刀上撞后抱着世子不知去了哪。”
李承瑞手中酒杯骤然落地,碎片四溅。
李承瑞猛然起身,急匆匆出了宫门。
众人疑惑,热闹的宴席一时寂静。
瑜贵妃看着男人离开的背影,凤袍下戴了护甲的纤手捏紧。
“大夫,救救我孩儿吧。”
今日大喜,医馆大夫纷纷避退三舍,“你这疯婆子,怀里的幺儿都没气了,死了!死人怎么治病!”
“快,把她赶出去,太子大宴,莫要沾了晦气!”
沈万娇被伙夫踢到街边,她捂住儿子的耳朵。
“祈儿别怕,娘一定给你治好病。”
医馆去了个遍,沈万娇又去了木匠铺子,给李思祈削了木马、木船、木车。
儿子体弱,曾经最渴望的便是父亲教他骑射。
李承瑞没有一次答应,却带着太子殿下去秋猎、游湖、蹴鞠。
没有一次陪过世子。
他说,只有太子聪慧,才能继承他的衣钵。
沈万娇想到觉得好笑。
她痴痴傻傻,笑了又哭,哭了又笑,最后来到护城河。
将木马们放在花灯上放走,沈万娇道:
“祈儿,你想要的,娘亲给你。”
“你想去的地方,娘亲陪你。”
街市上有人呼喊:
“快!有人要跳护城河!”
李承瑞从人群中挤出身来,眼见沈万娇站在河边,衣袂飘扬。
沈万娇整个人都在护栏外,半个脚掌悬在梯台,只需一阵风就会坠落下去。
他心跳如鼓,奋力推开众人。
李承瑞怒吼:“沈万娇!”
沈万娇从来没有听过那人如此撕心裂肺喊她的名字。
转头,正巧与李承瑞四目相对。
此刻她已无悲无喜,抱着儿子尸身,对李承瑞一字一顿。
“若是重来,我必不会再爱你。”
语罢,没有一丝犹豫,入河无讯。
李承瑞赶到梯台只摸到她的袖摆,什么都没抓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