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四十五章 双生

褚泱默然。

她对着容煊行礼，顺着他的话往下说：“殿下说的对，一个暗卫的生死，确实不值一提。”

容煊若有所思：“你在南境，如何活下来的？”

陈国这些年屡屡来犯，南境百姓民不聊生，两国开战之后，大魏在年尘的带领下，倒是把陈国打的节节败退。

褚泱不知道容煊是不是在试探她，只是心里越发疑惑起来。

她低眉敛目，身子微微颤抖，不答反问：“殿下以为一个弱女子如何在军营里活下来？”

这个时候，她只能把自己放在一个弱者的位置上。

容煊好像明白了什么……

军营里也有女人，但那些女人都是用来给男人取乐的，她们的生命和身体都由不得自己做主。

他目光深深的看了一眼褚泱。

他在军营里，没有见过褚泱。

不过军营很大，他一般都是跟在年尘身边，从不乱跑，所以可能没见过。

而且，他并不愿意去看那些污秽之事。

倒是年尘很忌讳这种。

容煊心里生出一抹同情之色。

他见过小时候的褚泱，那个时候，还没有褚云蘅，她还是褚家的掌上明珠。

褚成蹊把她带到了宫里玩雪，那会的褚成蹊，是真的愿意为了褚泱做任何事，他那会刚帮皇帝做成了一件大事，皇帝有赏。

可他什么赏赐都不要，只希望褚泱来皇宫里玩玩。

看看皇宫的红墙绿瓦。

那年冬天，她穿着大红色的大氅，在雪地里肆意撒欢，她笑颜如花，容煊在皇宫里很少看到这样的笑脸。

他忍不住想要凑近她，所以，故意让褚泱摔在他怀里。

小姑娘被吓到了，怯生生的直接跪下来，抽抽嗒嗒的哭着。

容煊在她面前蹲下身，替她擦眼泪：“我又不吃你，你哭什么？”

“怕。”

容煊看了眼自己的衣服。

是穿的有点过于华丽，衣服上还绣着龙。

乍一看，是有些吓人。

容煊哄了她一会，没多久褚成蹊就找过来了，把褚泱带走。

自此之后，他再也没有见过褚泱，因为没有机会。

他和容煊是一胎双生，但他是影子，从小被养在昏暗的地下室里，容煊不想出席的场合都是他来代替他。

可他也没有名字，因为在皇族中排行第六，所以慧皇贵妃只给他叫小六。

小六这个名字跟随了他二十年。

于无人处，他永远带着那副面具，然后，被自己的母妃逼着学习容煊的所有喜好，行为，说话做事的语气方式。

慧皇贵妃总是说，你简直就是阴沟里的老鼠，别以为见了一点阳光，就不是老鼠了。

容煊收回思绪。

褚泱或许有以前的记忆，但并不知道她记忆里的容煊其实是小六，所以才会觉得从南境回来，容煊是她的后台。

容煊淡淡的看着褚泱，语气平静：“你只要好好报你的仇就好了，别的事情，不要管，也不要想。”

褚泱愣了一下：“是，都听殿下的。”

容煊没在青鸾阁多待，很快就离开了。

褚泱盯着他的背影，皱皱眉。

容煊这最后一句话，说的莫名其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