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不确定再留在别墅里,会不会让周从谨看出蛛丝马迹。
毕竟这个人有多可怕,想杀你却可以表现得很和蔼。
乃至一丝一毫的面部表情都是伪装的,毫无破绽。
但她再不是多年前听到秘密,就惊慌逃跑的人了。
孟九轶每走一步,眼眶也越来越酸涩。
仿佛有种大树被连根拔起的感觉,扯出根,连着筋脉,鲜血淋漓的。
明明知道和他无关,他是无辜的,她却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。
身后突然传来由远及近的脚步声,男人拖着腔调的声音传来。
“这里大着呢,某人就这么走怕是走到天黑吧。”
孟九轶脚步一僵,头也不回。
“出去可打不着车,公交也不太可能会有,听说动物园里最近有两只熊跑出来,大概就躲在外面准备吃人呢,就你这种身板碰上了连骨头都不会剩。”
不管怎么说话她都不理,谈屿臣有些烦躁,揣着兜跟在她身后。
“真不打算理你老公了?”
他越殷勤,孟九轶越不想理他。
谈屿臣直接拦在她跟前,她往左他也跟着往左,往右也跟着往右,把她堵得严严实实。
“你让开!”孟九轶红着眼眶瞪他。
谈屿臣厚脸皮得很。
“不让。”
“你刚才还说如果再来找我,你就是——”
话音未落,谈屿臣折下颈低眉看她,突然“汪汪”了两声。
孟九轶都怀疑自己听错了,眼睛瞪得大大的,但周遭安静,刚才那两声如此清晰,怎么可能听错。
这个人好没脸没皮哦。
她用力瞪他,可瞪着瞪着眼泪莫名落了下来,吧嗒两下砸在包包上。
谈屿臣咬紧下颌,心脏被搅得稀巴烂,大手一勾将她搂了过来。
“指着我拿你没办法是不是,该哭的难道不是我?你一跑我就巴巴追了过来,你这小王八蛋很得意吧,把我拿捏得死死的。”
拿捏他的人自己心里也不好受,包包摔在地上,孟九轶抱着他直接哭了出来,眼泪大颗大颗的落。
他又恨又气,用力在她肩膀一咬。
“说你刚才不应该讲那些气话。”
她刚才那句让他去找别人结婚,把谈屿臣肺都气炸了。
“我又不是故意的,是你先不理我的。”
孟九轶哭到打嗝,眼泪渗进她的喉咙里,“你还不让我走,限制我自由,我只是去找许衍之拿个东西而已。”
谈屿臣捧着她的脸,下颌紧咬。
“只是拿个东西为什么刚才不和我讲明白,明明知道我在乎得要死,偏偏气我是不是?”
孟九轶摇着头,泪不断往下落。
她没想气他,她只是煎熬,任何一个他冷淡的时候,仿佛都在提醒她,坦白真相后他绝对不会选择她。
天平不断倾斜碾压,要把她压垮了。
“以后不准再气我。”
谈屿臣吻落在她湿润的脸上,耳垂上,“我给了你那么多卡片怎么不用,你甚至都不需要招手,我都屁颠屁颠跟你跑了。”
明明吵架不过十来分钟,分开也只有小小一段,他的眼神却带着后怕和空洞,光影凌乱破碎,孟九轶仰头望着他眼瞳里的自己。
她也一样。
孟九轶用力地吻住他,不过片刻谈屿臣就反客为主,舌头根本不用撬开她的齿关,她已经自觉张开了嘴。
他体内的暴虐因子在上下窜动,本能想靠掠夺来确认她就在怀里,可他吻得却那样温柔,舌头辗转在她的唇和齿尖,不舍得她憋红脸,更不舍得她闭气,啄吻着她的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