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告诉我,梦到她什么?”
“梦到她说想做一个医生,说要治好章妈的眼睛。”
孟九轶靠在他胸膛,眼神坠坠的,“梦到章妈在学校外面摆摊,听到有人远远在喊章岁的名字,她就迫不及待推着推车想走,不想让自己的女儿丢脸,可章岁拦住了干妈,帮干妈一起干活,还喊住班上的同学,问她们要不要吃她妈妈做的糯米团,味道很好的。”
一滴泪无声无息滑进谈屿臣的衣服里。
生命的个体是完全不一样的。
有人出身贫寒,却自强不息,有人权柄滔天,正翻手为云。
她最最要好的朋友,姐妹,亲人。
人命如草芥,或许十七岁鲜活生命的消失,在那个人跟前连眼都没眨过,他只会斥责他的棋子没有发挥作用,让孟九轶被警方保护,不能再随意动手。
孟九轶突然想起了什么,仰头看着他。
“我我的手机呢?”
她居然把那个黑包忘拿了,还放在商务会馆衣柜最底层的柜子里。
要是被人看到结果不堪设想。
孟九轶翻被子下床,跟翻鸡窝一样到处找。
满脑子都是给许衍之打电话。
谈屿臣道:“昨天给你收拾的时候没看到,是不是丢外面了?待会我让人送个手机过来。”
她嗯嗯啊啊了几声,大半心思不在这,踩着拖鞋就要出门。
手臂突然被谈屿臣拉住。
“这副样子去哪?”
孟九轶毫不犹豫,“我去找许衍之有点事。”
“有什么事?”
谈屿臣拉着她没动,眼底也迅速降温,“有什么事不能让我知道?”
孟九轶脑子乱成一团,仿佛有两个她在撕扯打架。
一个说告诉他,相信他;可另外一个无比清晰在她耳边重复,那个人是他父亲。
她不知道周从谨的动机是什么。
仅凭一段视频就想指证生他养他,他敬重的父亲,更何况视频还没在身边,这太玄乎了。
孟九轶眼神避开, “以后你会知道,我现在先去——”
“就现在说!”
他掷地有声,分毫不让。
有关许衍之的问题永远能成为他的爆点,每听到许衍之这几个字就不断提醒谈屿臣,那个人才是她喜欢了整个青春的人。
孟九轶站着没动。
“孟九轶,那晚你怎么答应我的?”
谈屿臣紧扣住她手腕,将她拉到跟前,眼底晦暗一片,“两个人绝对不能再有秘密,你不说我就把你昨天见过的所有人,所有地方翻个底朝天。”
他有时候真的霸道得可怕,明显她今天不交底,他是绝对不可能让她走的。
孟九轶眼底瞬间涌出了热泪,那一瞬间什么都不顾了,“什么都可以说?如果我告诉你——”
话音未落,楼下突然传来一阵汽车响。
佣人在门外敲了敲门。
“少爷,先生来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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晚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