魏倩的尸体还没火化,魏家那头已经炸了锅。
徐秀芬披头散发,哭得死去活来,一大早就抬着纸花白幡,拉着魏振国,冲到派出所门口堵人。
她跪在门前,一边砸地一边嘶吼:
“我闺女是被人活活逼死的啊!她才十九岁啊,往后还有大把的好日子!呜呜呜呜……她是被人害的,是被人赶尽杀绝的啊!”
她手里举着魏倩的黑白照,哭得眼珠都红了,一边喊一边往地上磕头:“你们要给我一个交代啊!她是从医院出来的,怎么刚出来就出事了?!是谁把她领出去的?是谁把她往车轮底下逼的?你们要是不查,我就死在这派出所门口!!”
魏振国脸色铁青,站在一旁没说话,可眼神却比刀子还阴。
“她不是疯了吗,怎么能随便放出来?堂堂市医院就这样对待病人?让她刚出门就被人害死?!”他厉声朝派出所吼,“医院这是谋杀!”
派出所的人听得头都大了,只好以安抚为主:“两位的心情我们能理解,但魏倩的出院手续,是有人签的字,那人叫张倩。”
这一句话,像一把尖刀扎进了徐秀芬心口:“张倩?氮肥厂那个张倩?她那尖嘴猴腮的样子一看就不是好人,她是故意的,她是来害我女儿的!”
魏振国猛地盯向派出所:“倩倩死在市场外面,那姓姜的也脱不了干系,一定是她指使的!你们要是包庇她,我们就去市里告状,再不行就到省里、京里去上访,看谁还敢拦我!”
派出所的所长满头大汗,脸色发黑。
“两位先冷静一下,我们派出所已经安排人去市场调查了,如果有结果,我们会第一时间通知你们。”
“调查?还用得着调查吗?肯定就是姜远寒那个贱人害的,她害我儿子坐牢,现在又害死我女儿,她罪大恶极,你们就该抓她起来枪毙!”
眼看着他们夫妻俩情绪太过激动,所长也不好劝什么,安排了两个民警负责继续安抚,自己亲自出马去市场。
他把几名摊主单独叫到一边问话。
“姜远寒同志呢?”
“小姜啊,她今天去科研院那边取材,说是要写什么剧本,咱们大老粗大字不识一个,不懂这些,就没多问!”
“你看到当时是谁带魏倩进市场的?”
“是张倩,她拽着魏倩的胳膊,还在耳边小声说话……我们当时觉得她疯得不像话,没敢靠太近。”
“姜远寒当时在哪里?”
“姜远寒一直站在南边靠近菜摊那头,手里拿着图纸没吭声,是魏倩自己疯了似的冲过去,不过没咬到,有人拦住了。后来我们都怕被她传染脏病,索性把她们装上板车要送回医院,谁知道刚出市场门口,那个疯婆子就发狂了,扑向张倩乱咬,张倩被咬急了眼,就把人推出去……”
所长愁得抓头发:“你确定姜远寒没有动手?”
众人纷纷点头。
“没有,她全程没动,也不稀得和那个疯婆子说话。”
“可那时候魏倩已经扑过去咬人了。”
“对,她根本没听进去,疯子哪听人劝?”
所长让人把口供一一记录下来,又亲自去了医院一趟,看望躺在病床上的张倩。
张倩的脑袋缠着纱布,腿骨折,整个人又青又肿,看见他来了,吓得一个激灵,想坐起来,可腿一动就疼得直抽气。
“你是怎么把她从医院带出来的?”所长冷着脸问。
张倩哆哆嗦嗦:“我、我就是去看看她……她说她病好了,可以出院,我想着她是老邻居,顺路就接她回家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