过了几分钟,消防冲进现场,紧跟着是张南带人赶来。
霍衍捂着肩膀,压着魏长冬死死摁在地上,脸上带着血,仍冷静地喊:“车后座有一袋,是他藏的,钥匙在右兜,快拆。”
姜远寒撑着霍衍,声音颤抖却极稳:“后座底板夹层里,八成藏着第二袋。”
刚才的爆炸太过吓人,她心有余悸。
得亏她经历过一次死亡,不然现在她根本回不过神。
张南震惊地看了他们一眼:“你们怎么知道的?”
霍衍咬着牙笑:“她聪明,我跟。”
姜远寒脸色苍白,见他还有力气开玩笑,心有不悦:“张同志,霍衍受伤了,我们需要马上去医院,魏长冬就是个疯狗,我怕霍研究员得狂犬病。”
霍衍哭笑不得:“谢谢关心。”
张南点点头:“好,我马上安排车送你们去医院,后面的事再说,生命第一。”
……
这场爆炸没死人,但足够轰动,整个市场都被炸没了。
魏长冬当场被捕,市场被封锁,第二天,厂里、街道、公安都派人来慰问。
摊主们议论纷纷,所有人都记住了一件事:是姜远寒救了他们。
站在她身边的那个男人,拼了命也要保她活着。
被炸过的市场像是破庙,天还没亮就已经被警戒线围了个结实。
摊主们在外围聚成几拨,脸色各异,或是唉声叹气、或是低声争执,满地的焦味和未干的煤灰让人喘不上气。
姜远寒站在街口,一手拎着搪瓷缸,神情却异常平静。
她没哭。
也没喊。
眼神冷冷地扫过一地废墟,脑子里像在过一张细致的地图。
她记得哪个摊主在哪一排,谁的货车在哪个角落,谁昨天早晨还跟她打听氮肥厂的供菜价。
那一张张淳朴或粗鲁的面孔,此刻都站在她面前。
全军覆没。
有人哭了。
是卖活鸡的刘大婶,她一屁股坐在地上,搓着手哽咽:“我的笼子、我的鸡、我的撑杆子全没了啊,赔光了,这一炸,十年白干啊……”
“婶子,炸的是市场,不是我们命。”姜远寒走过去,蹲下身子,拍了拍她的手背。
“命还在,一切能翻。”
刘大婶愣了愣,鼻子一酸,抹了把泪,低声说:“你说得对,可是,市场没了……咱去哪摆?”
这句话,戳中了所有人的痛处。
有人怒骂:“你说这叫什么事儿!姓魏的疯了,他死都得拉人垫背!”
“谁能想到啊?我们图什么?图个能卖菜的地方,图点干净钱!结果就这样了!”
“那现在怎么办?天天在家干瞪眼?厂里食堂能等咱供菜供肉?”
姜远寒站起身,脸上没什么表情。
但她忽然开口:“各位,车到山前必有路,你们要愿意听我一句,我想,咱们还有得走。”
所有人都怔住了:“小姜你啥意思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