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远寒眉头动了动,没说话,拿起茶壶给奶奶倒了一杯热水:“廖沁雪疯了?”
“是啊,不过我觉得魏长冬更疯,他说廖沁雪被什么糟蹋了,非说是你害了她。”
姜远寒低头喝了口茶,慢条斯理地问:“他是来闹的?”
“那还用说?”韦桂芳摆摆手,“他疯了一样,一开口就骂你,非说你要整他媳妇,我把他怼回去了,说他老婆疯了就赶紧去医院,别在市场撒野。”
姜远寒嗤笑了一声,眼神冷淡:“他以为我还有那个闲心?他也太高看自己了。”
韦桂芳叹了口气,过了好一会儿才说:“今天市场上,有几个看热闹的嘴碎,说不定明儿会传到更多人耳朵里。”
姜远寒嗤了一声:“我倒是希望他们传传。”
她抬头,语气清冽;“要是没人传,就没人知道廖沁雪最后落得这个下场,是自找的。”
反正她该劝的劝了,不管廖沁雪是疯是癫,都和她没关系。
韦桂芳担心她:“可你也得提防,魏长冬这人不是什么好人,以前是你吃亏太多,我怕他现在疯急了,做出什么更混账的事。”
“知道了奶,我会注意的。”
姜远寒点点头,没再多说。
她转身走进里间,从抽屉里拿出一个文件袋,翻出几页纸来。
“这是今天刚盖章下来的文件,我们和氮肥厂谈下的供菜渠道下个月正式生效。奶,你帮我盯着点那几家摊主,别到时候被人挑拨,临时反水。”
韦桂芳看她依旧镇定,不禁有些感慨:“小寒,奶奶活了几十年,都没你稳重。”
姜远寒笑了笑:“不稳重点可是会要命的,魏家的事咱们就别理会了,这都是他们的因果,与咱们家无关,下回他再敢来闹,就通知老徐,老徐解决不了,再报警。”
韦桂芳欣慰地点点头:“就按你说的来!”
与此同时,夜里十一点,医院精神科病房的走廊里冷清得吓人。
魏长冬拎着一袋夜宵回来,走得很慢。
袋子里的汤洒了一些,塑料袋挂在指节上,有些烫,却一点也唤不回他麻木的神经。
他脑子里还在回荡着下午在菜市场看到的画面,韦桂芳说廖沁雪的事和远寒无关,说那是他们夫妻间的烂账,别赖别人。
现在回想,他也觉得自己像个疯子。
他早该知道,姜远寒根本不可能故意去害廖沁雪。
若真有手段,她早就动手了,何必等到这个时候?
她现在什么都有,生意蒸蒸日上,还有个优秀的男人在身边,她根本没理由害人,而他却为一个疯了的女人冲冠一怒。
实在可笑。
他站在精神科门口好一会儿,才推门进去。
房间里光线幽暗,窗帘拉着,只有床头小灯亮着一盏。
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,还有……一点淡淡的血腥味。
“沁雪,”他轻声唤她。
廖沁雪蜷缩在床角,一动不动。
那头柔顺的长发现在打结了,脸侧有抓痕,手背包着纱布,病号服已经换过,却依然能看到脖颈和手臂上斑驳的伤。
“沁雪,我给你带了粥,排骨粥,你爱喝的。”他把袋子放在床头柜上,试图靠近她。
可就在他伸手想摸她肩膀的那一瞬,廖沁雪突然尖叫起来!
“不要碰我!!别碰我!!”
她像被火烧了一样跳了起来,身子瘦得可怕,眼睛睁得死大,指甲胡乱抓着空气,踉踉跄跄往后缩。
“他们、他们要来抓我,他们说我杀了人……黄超、他要烧死我!是姜远寒让他烧我!是她!都是她!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