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过,她并没有揭穿,只是淡淡地笑了笑:“好啊,那也挺好,朋友嘛,最重要的就是坦诚。”
翟曼被她盯得背后发凉,心里一阵烦躁,勉强扯了扯嘴角。
这时候,罗骁适时接过话头,装作随意地问道:“对了姜姜同志,昨天在文学展,好像听李编辑说,你们以前就认识?真巧啊,京市这么大,居然能碰上老朋友。”
他一边说,一边注意着姜远寒的神色变化。
姜远寒抱着书,站在落日余晖下,脸上波澜不惊,嗓音也冷静平和:“是挺巧的。”
翟曼似乎没听出来冷意,笑着走近几步,夸张地感叹道:“这地方真不错啊,环境这么好,住着一定很舒服吧,跟你在宜城的家比怎么样呀?”
她嘴上客气,眼底却藏着一抹探究。
姜远寒淡淡一笑,避而不答,只道:“有事就说吧,我忙着呢。”
翟曼被堵得一噎,脸色有些挂不住,只好强笑着递了个眼色给罗骁。
罗骁心里憋着一肚子气,但这会儿也只能压着性子,装出一副诚恳的样子:“是这样的,姜同志,我们文学展上闹得有点不太愉快,其实我回去想了想,也觉得挺对不起你的,听李编辑说你文笔那么好,眼界又高,我们那点小气,真是不值一提。”
他说着,还挤出一丝苦笑,摆出一副低姿态。
姜远寒半眯着眼,看着眼前这两个人,心中冷笑。
若是平时,她或许还真会被这副嘴脸骗过去。
可惜,她早就不是那个涉世未深的小姑娘了。
她勾了勾唇,似笑非笑地道:“原来是来赔罪的?不过我是小地方出身的人,实在是受不起。”
翟曼连忙接话:“远寒姐姐,我们都是真心的!你是衍哥认定的人,以后也就是我的嫂子了,现在你孤身一人在京,我们想做姐姐的朋友嘛。”
她故意把孤身两个字咬得很重,眼角余光悄悄扫着姜远寒的反应。
谁知姜远寒仍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:“我一向自力更生,习惯了,什么朋友不朋友的,顺其自然就好,不必强求。”
一句话,滴水不漏,又把他们轻轻推得远远的。
罗骁的脸色微微一变,终于忍不住问道:“对了姜同志,听说你曾给李编辑投过稿,还是揭露什么魏家的官场勾结,以权势欺压老百姓,这个魏家是什么来头啊?”
他语气里藏着试探,眼神锋利地盯着姜远寒,想从她脸上捕捉到一丝慌乱。
然而,姜远寒神色依旧平静。
她垂眸拢了拢袖口,淡淡道:“既然你都知道是魏家,那应该不难查到他们什么来头,如果你们是想来探我的底,不如直接点。”
罗骁眯了眯眼,心里的疑虑更甚。
这个女人,果然和那篇署名姜女士的旧稿有关系。
他已经百分百确定,那篇文章就是她写的,文章里提到的人都和她有关,她一定结过婚!
但她为什么只字不提过去?又为什么不否认那篇文章是她写的?
就像是完全不怕这件事暴露一样。
翟曼见气氛有些僵,又赶紧堆笑着劝道:“远寒姐姐,过去的事就过去了,咱们以后都是朋友嘛!对了,改天我们请你吃饭,算是正式赔礼道歉。”
姜远寒垂眸笑了笑,轻声答道:“请吃饭就不用了,我怕消化不良,朋友么……还是看缘分吧。”
说罢,她微微欠身,算是送客的姿态。
翟曼脸上的笑意僵了一下,罗骁更是青着脸,手指几乎要捏碎袖口。
但又不能当场翻脸,只好硬着头皮道了声告辞,灰溜溜地离开了霍家小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