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们真的没动你东西!”魏振国急得满头大汗,一把搀住了跌坐在地上的魏长冬。
“你要冤枉人也得讲点道理!我儿子是个残疾人,腿都这样了,怎么可能跑得动?!”
此话一出,众人这才低头看清,魏长冬的右腿似乎套着厚厚的夹板,裤腿卷起了一截,露出打着绷带的膝盖。
他整个人蜷着,满脸汗水,像是被人拽倒在地,脸上擦破了一块皮,鼻梁上也挂了道口子。
“我真的没偷东西,我怎么可能偷东西!”魏长冬低声嘟哝着,眼神空洞,像是不知道该看向哪。
“没偷?”醉汉往前一踢,“你从我脚边钻过去,我的包就没了!你不是你谁是?”
“你再动我儿子试试看?”魏振国咬着牙,像只老狗护着幼崽一样挡在前头,“我们是被厂子开除才去隔壁市投亲,你冤枉人也不能这样……”
“哟,还厂子开除的,果然是有前科!”
周围顿时响起窃窃私语。
“看着就不像好人。”
“腿都跛了,估计是干坏事让人打的。”
“你说是不是以前偷东西给人发现,被打成这样?”
魏长冬缩了缩肩膀,脸色煞白,仿佛每一句都在往他心口捅刀。
他看向那群人,又低头望望自己脚上浸血的绷带,喉头哽住,只剩下喘息。
“远寒、远寒在就好了……”他忽然小声嘟囔了一句,像是想起了什么,又像是想借助一个人的名字来逃离这场羞辱。
可他不知道的是,姜远寒此刻正站在人群背后,手里拎着刚买的热面,安静的看着这一切。
她的眉头动都没动一下。
曾经那个满脸春风、被众人簇拥的男人,如今跪坐在人群脚下,灰头土脸地被人质问是不是贼。
这场面太过滑稽,她一点也不觉得可怜,反而还有想笑。
“快让开!乘警来了!”
“都别动!有话等我们来查清楚!”
乘警一进车厢,众人便立刻围上前七嘴八舌,姜远寒听见有人指着魏长冬喊:“就是他!就在这节车厢来回转悠,一条腿不太利索,钻人座底下也没人拦!”
“胡说!”魏振国红着眼眶,怒道:“我儿子腿是前几个月摔断的,我们坐火车是去找亲戚借钱治病的,没偷!要翻行李你翻,但别乱骂人!”
乘警冷着脸:“行了,你们都跟我去车尾,核实身份!”
乘警正要带人走,魏振国一个转身,眼睛瞬间亮起来,像是忽然抓住救命稻草似的,猛地拉住乘警的袖子。
他指着餐车的方向,近乎哀求:“同志,她、她能给我们作证,她叫姜远寒,是我儿子以前的妻子,她最清楚我们是不是这样的人……”
姜远寒心头咯噔一声。
几个乘客顺着手指望过来,瞬间,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她身上。
她脚步没动,只是站在原地,低头吹了吹面汤上的热气,慢吞吞地吃了一口。
“你说什么?”乘警皱眉。
“她认识我们,她知道我儿子不是那种人,远寒你说句话啊!”魏振国朝她喊,眼眶泛红,像是落水的人扑腾着想抓住岸边最后一根芦苇。
魏长冬的头也缓缓抬起来,目光茫然地落在她身上。
可姜远寒没动。
她吃了一口面,又擦了擦嘴角,眼神平静得像从未认识过这两人。
“我不认识他们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