霍衍微微一怔，随即低笑了一声：“……这算什么理由？”

姜远寒眨了眨眼，笑道：“反正是送你的，吃不吃随你。”

霍衍看着手里的糖，沉默了一瞬，随后收进口袋，低声道：“谢谢。”

姜远寒摆摆手：“客气什么？行了，我就送到这里，你早点回去吧。”

霍衍看了她一眼，似乎想说什么，但最终只是点了点头，低声道：“嗯。”

他转身上了车，开回家属院。

姜远寒看着他的背影，不知怎的，心里总觉得有点奇怪的感觉，却又说不上来是什么。

她站了一会儿，直到霍衍的身影彻底消失在巷子的尽头，才转身回家。

年关将近，宜城最大的百货大楼里人流攒动，空气中弥漫着年味儿。

姜远寒挽着佳佳的胳膊，手上提着几个装着年货的袋子，脚步轻快地往服装区走去。

“远寒姐，你说你要买衣服参加表彰大会，我看你穿什么都好看，不如就随便挑一件？”霍佳佳笑嘻嘻地说。

姜远寒无奈地瞥了她一眼：“哪有随便挑衣服的？表彰大会上那么多人，还是得穿正式点。”

她也想在表彰大会留个好印象，好让年后的投标更顺利些。

霍佳佳点头：“那倒是，不过你要是想正式点，咱们是不是得去布料店订做一套？这里卖的衣服虽然新潮，但我总觉得款式不太合适。”

姜远寒想了想，摇头道：“来不及了，订做至少得十天半个月，表彰大会就在五天后，只能在这里买现成的。”

两人边走边聊，最终在一家专柜停了下来。

店里的人不算多，毕竟这里卖的衣服价格不低，都是进口货，来买的大多是家境殷实的人家。

她以前过来几次，但都是远远看着，店里的售货员个个趾高气昂，对每个人的脸色都不好看。

尤其是那些进去看看不买的，免不了遭受一顿白眼。

姜远寒目光扫过柜台，最终在一套藏蓝色的呢子大衣前停下。

她伸手摸了摸面料，质地厚实，剪裁得体，穿上之后既不会太过隆重，又不会显得随意。

“这件不错，”她扭头问霍佳佳，“你觉得呢？”

霍佳佳眨了眨眼，笑道：“远寒姐，这件确实好看，不过……”她顿了顿，促狭地看着她，“你是买给自己，还是打算送给别人？”

姜远寒：“当然是我自己穿的。”

“那这件呢？”霍佳佳忽然指向旁边一套男士深灰色羊毛大衣，打趣着说，“这件和你刚刚看的那件可挺搭的！”

姜远寒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，那件大衣款式经典，低调又不失气质，她刚看第一眼，就觉得很适合霍衍。

这次来买年货，她也想给霍衍买点像样的礼物，他准备要回京市了，总不能让他空着手回去，不合礼数。

姜远寒抿了抿唇，本想说什么，最终还是没说出来，而是对售货员说：“同志你好，这件男士大衣，给我包起来。”

霍佳佳眼睛一亮：“远寒姐，你是要送给我哥的吗？”

姜远寒淡淡地“嗯”了一声，脸上没什么特别的表情，可耳尖却微微泛红。

连她自己都没注意到。

霍佳佳憋着笑，没再打趣她，只是默默地帮着挑了一条搭配的围巾。

“远寒姐，这条围巾好看，你要不要试试？”

姜远寒失笑：“你自己看上的就买，别总想着给我挑。”

霍佳佳嘟嘴：“大过年的肯定要买漂亮的东西呀，试嘛试嘛，我还没给远寒姐送过礼物，就当是我给远寒姐的新年礼物！”

姜远寒本无所谓，但拗不过霍佳佳，正要点头的时候，却听到一个娇弱到令人作呕的声音。

“远寒，这个围巾你戴着不好看，而且这专柜都是进口货，不让随便试，万一弄脏了你怎么赔得起呢？还是楼下那些便宜的国产货适合你。”

一扭头，就看到廖沁雪那张欠扁的脸，身后还站着个魏长冬。

在宜城生活这么多年，姜远寒头次觉得宜城这么小，小到随便出个门，就能碰上两坨大粪，熏得人直恶心。

姜远寒直接亮起拳头：“廖沁雪，我警告过你，别再出现在我面前，否则我……”

“你、你要干嘛，这里是百货大楼，不能随便打人！”

廖沁雪下意识往后退了几步，她想起姜远寒打人时候的模样，不禁背脊发凉，她被魏家父子打的伤还没好，不想再被打了。

“不想被打就滚远点，别在我面前晃悠！”

廖沁雪是不想被打，但她也不想走，她不信姜远寒能买得起进口货，还一下子买两件大衣和围巾，这少说也得花四五百块钱。

以姜远寒的条件，怎么可能舍得买？

虽然她听说姜家承包了科研院食堂，能赚到点钱，但这点钱还不至于让姜远寒挥霍。

她嫁给魏长冬之后，没过上一天好日子，好不容易要过年了，魏家终于态度好些了，魏长冬也终于想通了，所以他们才过来买点年货。

谁知冤家路窄，正好碰上姜远寒，她怎么可能就这样走掉？

她想看姜远寒买不起，却要充大头，被所有人嘲笑的样子！

“远寒，咱们讲道理，这百货大楼不是你们家开的，我不能来买衣服吗？大家毕竟都是旧识，过去的事就过去吧，没必要一见面就要打人吧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