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哟,还给你委屈上了?当时你缠着魏长冬,破坏人家家庭的时候,怎么没想过后果?我家这米,宁愿给街边的乞丐,也不给你!”
“我不借了!”
现在她落魄,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欺负她!
等她把日子过好,绝对不会放过这些势利眼!
廖沁雪握紧双拳,强忍着内心的屈辱,拖着疲累的身子,走去张倩家。
爬床的主意,是张倩给她出的,药也是张倩替她找来的,结果让她名声尽毁,张倩脱不了干系。
整个家属区的人都可以孤立她,唯独张倩没资格瞧不起她!
只是张倩家门紧闭,她以为没人,好在她耳朵尖,听到里边有摔碗的声音,她才确定屋里肯定有人。
“张婶子,你在家吗?”
她敲了好久的门,张倩总算开门了。
“是沁雪啊,我这两天晚班,在补觉呢,没听到你敲门,不好意思啊!你有啥事呢?”
呵,是听不到,还是装听不到?
廖沁雪心里门清,却没有戳穿张倩:“没事的婶子,我来是想跟你借点米,家里的米不够了。”
张倩顿时松了口气:“原来是借米啊!你稍微等会儿,我给你装去!”
张倩转身回屋,舀了一勺大米,刚要拿出去,忽然听见丈夫严肃的声音:“你要借米给她?你不嫌丢人?难不成你害我妹妹不够,还想让邻居看我的笑话?”
张倩的手一抖,慌慌张张地说:“老温,好歹是邻居一场,沁雪只是跟咱们借点米,明天她买了就还。”
“不准借!从今天开始,我们家和魏家不准再有来往,你也不许帮着那个狐狸精,免得让我被人笑话!”
她丈夫已经好几天没和她说话了,眼下好不容易说句话,竟是禁止她借米给廖沁雪。
其实对张倩来说,只要丈夫还愿意理她,不管他让她做什么,她都会乖乖听话。
可偏偏是不许和魏家有来往,张倩费力帮廖沁雪那些事,岂不是白费了?
“老温,沁雪人挺好的,她和魏科长结了婚,咱们和她处好关系,有助于领导提拔你。”
“我看你是蠢得无可救药!别说我用不着攀关系提拔,即便我真的去巴结魏长冬,他在领导面前也说不上话,昨天厂里开会了,关于魏长冬升副厂长的申请作废,他这个科长自身难保!”
怎么会这样?!
魏长冬在厂里是出了名的年轻骨干,吴厂长又和魏父有交情,怎么会说撤就撤?
看来这次医院的风波,影响确实很大。
如果魏长冬自身难保,那她还巴结廖沁雪有什么用?
张倩气得把米倒回米缸,顺手拿了两个放了半个月,快要烂掉的红薯。
“沁雪,实在是不好意思,我家的米缸也见底了,我和老温都忘记去买,家里就剩下这两个红薯,你先拿回去垫垫!”
两个破红薯就想打发她?
当她是要饭的呢!
还没等廖沁雪发脾气,张倩这边就把门关上了,她有气都没地方撒!
这时,她的肚子一阵鸣叫,她饿得不行,只能拿着两个红薯回家,哭着蒸上锅。
与此同时,姜远寒在国营饭店里吃得正欢呢!
为了庆祝叔叔出院,以及家里的生意又进一步,她阔绰一把,请家里人和几个朋友去饭店吃饭。
对一般家庭来说,去国营饭店是件奢侈的事,她家条件这么差,更是从来都没进过国营饭店。
即便是现在挣了点钱,爷爷奶奶也是舍不得,他们觉得她现在独身一人,往后用到钱的地方很多,有点钱就该存着,不能随便挥霍。
可姜远寒是什么人呀,她三两句就把他们劝了过来。
挣钱是不容易,但她绝对不会亏待家里人,该吃吃该喝喝,否则怎么有力气挣钱不是?
服务员领着他们去包厢的时候,爷爷奶奶还是有点不乐意,直到菜端上来了,他们才慢慢不说话。
太香了,一说话就猛地吸进去一大口香气,真怕口水流出来!
什么回锅肉、酱爆茄子、四喜丸子、溜肝尖那真是香迷糊了!
姜远寒夹起一块回锅肉,晃过二老的鼻尖:“爷奶,香不?”
香,香得不得了!
姜超元清了清嗓子,忍住:“还行吧,没你奶奶做的好吃。”
姜远寒挑了挑眉,把回锅肉放在奶奶碗里:“那你没口福,随便就吃点白米饭就成,等回家我给你炒个菜吃!”
“你这孩子,蔫坏!”姜超元轻弹了下她的脑门,直接动筷,“好歹也是人家辛辛苦苦炒的,不吃了不就浪费了?”
在座的都笑了,姜远寒也笑,大大方方地招呼起来:“大家伙儿,今天是我请客呀,放心吃敞开肚皮吃!”
“姜老板这么阔气,咱们可就不客气了!”
“客气啥,吃吃吃!”
自从和魏长冬离婚之后,她觉得日子越过越有盼头,家里的菜摊子生意也红火起来。
眼下她有了货车,竞争氮肥厂食堂那个项目,就有了更大的胜算。
饭吃到一半,姜远寒听到隔壁包厢传来较为激烈的争吵声。
里面坐着三个外国人,和三个中国人。
宜城虽然比不上京市,但发展还是不错的,改革开放之后有不少外国友人过来,他们的首选都是国营饭店。
前世姜远寒瘫在病床,除了听佳佳给她念书,就是佳佳给她带的收音机,她从里边学到了些浅显的英文。
所以隔壁包厢间的争吵,她隐隐约约听懂了些,这几个老外是国外来采景的导演,字里行间在贬低华国的电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