月耀宗对她这出乎意料之外的友好态度竟把月初宁吓到了。
她脑子里关于原主前世记忆里,月耀宗对原主一直是趾高气扬的,刻薄的,从不拿正眼看原主一眼的。
甚至还嫌弃原主和几个孩子在月家过夜,会弄脏月家的房间,让妻子找借口说房满了,赶她们母女四人去住招待所,却又不出一毛钱。
偏月家老两口难得寻回女儿,累积二十几年对女儿的内疚之情迸发出来,天天都要见女儿,连累原主只要咬牙掏钱一天一天续招待所的房费。
他们以为老二这个当哥哥的会把亲妹子安顿好打理好一切,所以每天只顾着拉女儿倾诉愧疚和思念,还心安理得天天收原主送来的糖果糕点,觉得原主可怜又孝顺呢。
殊不知原主是因为二嫂阴阳怪气的嘲讽,为了不让自己落一个不孝的名头,才每天数着毛票给二老买东西。
原主本就是个害怕给任何人添麻烦的哑巴,硬生生吃了一堆闷亏。
后来实在没钱付房费了,带着几个孩子在天桥下住了一天,孩子哭着要回家,原主看出来大家似乎都没有太多精力和时间招待她了,才默默打算回乡下。
又因提前把车费都花光了,羞愧找周鸿洺借钱买车票要回去。
听说原主找到周鸿洺借钱买车票,月如鸢才突然出现,一副好姐姐的模样给原主塞钱说贴心话,还让原主有事找家人,不要去麻烦周首长。
原主本就因找周鸿洺借钱的事羞愧得抬不起头,被月如鸢点破,从此之后更是不敢找周鸿洺了。
月耀宗故意苛待原主自费住招待所这一段,书里是没有描述的,只粗略写了一笔原主在城里没待多久孩子吵着要回乡下。
月如鸢不知从哪儿得知她要回去的事后,善良大度的找到招待所给了她五十块,还让丈夫帮她们母女四人买了卧铺车票。
月初宁穿越过来才在脑子里解锁了这段记忆。
这让她对月耀宗此刻的友好多了一分防备。
总觉得他此刻不是真心的。
一家人进屋坐下后,月耀宗从他的公文包里翻出一把崭新的塑料梳子:“在电话里听说小妹找回来后,二哥出差也忙里偷闲给你带了见面礼,看看喜不喜欢。”
月初宁受宠若惊睁大眼睛,看了看在场的两个堂姐和月如鸢,又惶恐摇头:“这怎么好意思,我不敢收。”
“拿着吧,不拿就是不喜欢二哥的礼物了。”
月耀宗笑着直接塞进她手里,没再给她拒绝的机会。
月建国和钟婉琴满意点点头,都很高兴他们这副兄友妹恭的场景。
月初宁这才一脸感激涕零收下。
在她低头珍视着抚摸梳子时,并没有看到大堂姐二堂姐一脸鄙夷和嘲讽的无声嗤笑。
只是她记得这个年代一把塑料梳子就三四毛钱不能再多了。
而书里月耀宗给两个堂姐送东西,都是珍珠霜雪花膏这一类更贵的东西,给月如鸢则更大方了,每个月都攒布票,还拿别的票和同事换布票,就为了给月如鸢买布做新衣服。
对谁是真心,谁是假意,并不难看出来。
一番寒暄后,大堂姐月红梅进厨房帮钟婉琴一起做午饭,大伯母袁桂兰出门给附近的供销社说是给孩子们买汽水去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