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此伤不致命,过些日子便好了。你且放心,影响不了你我大婚。”
薛泠低着头,执意要看:“殿下莫要左右而言他。”
她说罢,又将手抽了出来,轻轻拉开了他肩上的衣衫。
衣衫褪下些许,薛泠便看到那缠在他肩上的素白的绸布。
只见那绸布已经被鲜血染红了大半,瞧着便严重。
薛泠不敢再动,“我要靠岸!”
“生气了?”
谢珩伸手将衣衫扯上,另外一只手搂住了她的腰。
薛泠将腰带递给他:“殿下伤口渗血了,需得马上换药!”
这般暑热的天气,这伤口若是反反复复这般渗血,那便是难以痊愈。
若是高热起来,那是真的要人命!
薛泠说罢,便起了身:“长顺?”
太子在这船上,长顺不可能不在!
只是薛泠唤了两声,长顺也未出现。
她只好重新看向太子:“长顺呢?”
“长顺。”
谢珩唤了一声,不过几息,长顺便出现在前头。
薛泠走了出去,看着长顺:“船靠岸后,你快马加鞭,去请一名治外伤的大夫来!”
长顺一听此话,也有些担忧:“薛小姐,可是殿下的伤口又裂开了?”
“又?”
“薛小姐您有所不知,殿下为了早些回京见您,一路上快马加鞭,昨日回到京城,他肩上的伤口便已经裂开过一回了!”
“长顺!”
太子系着腰带,走到薛泠身后,对着长顺冷喝了一声。
长顺瞧了一眼太子,忙住了嘴,“卑职知错。”
太子淡淡地看了他一眼,长顺连忙退了下去。
长顺一走,太子便拉过薛泠的手:“你解了孤的腰带,不帮孤重新系好?”
薛泠双颊一热,回眸看了他一眼,低头瞧见他腰上的腰带并未系好。
她并未出言,只是伸手抚过他的腰带,低头帮他重新系好。
“殿下还不快让船靠岸!”
薛泠系好腰带,抬头重新看向他。
谢珩自知理亏,下令让船靠了岸。
船靠在了树荫下,岸边的柳条轻飘,风景极好,薛泠却无甚心事观赏。
长顺很快便请了大夫过来,太子看了一眼薛泠,“你且避让一下。”
“为何?”
薛泠站在一旁,并未避让。
方才长顺的话,她自然听得清清楚楚。
“你不避让,孤便不换药了。”
薛泠轻咬了下唇,“殿下若是不怕疼,我也能帮您换药。”
太子无可奈何,只好冷着脸让大夫上前换药。
薛泠在一侧,看着那绸布被揭开,露出里头那血肉翻出的伤口,脸色微微一白。
这般重的伤,他竟骗她说是小伤?
船窗内无人出言,静得只有大夫取物的声响。
半刻钟后,大夫换好药,本想说些嘱托,但抬头便见贵人神色冷厉。
他一瞧便知这船上的人非富即贵,方才换药的时候,那伤口包扎得极好,想来贵人家中的府医医术不差,他便不多此一举,免得惹了贵人恼怒。
长顺更不敢出言,领着大夫出了船舱。
船舱内,如此便又只剩下薛泠和太子二人。
“还站着作何?”
谢珩心中有气,可一抬头看到薛泠发白的脸色,那气便消了。
薛泠听到他的话,方才重新坐了回去,“殿下当我是三岁孩儿不成?”
“若非你胆子小,孤又何必骗你。”
薛泠听着他这般理直气壮的狡辩,险些被气笑,“殿下真是好生不讲道理。”
“孤若是不讲道理,亦是向你学的。”
在这方面,又有谁比得过薛泠。
薛泠也说不出反驳的话,只好倒了杯茶水,低头喝了起来。
太子侧过身,瞧了她片刻,“可是吓着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