海洋是血,飘着一具具尸体,所有尸体睁着眼,面朝向他,猩红的天要塌下来了。
窒息,狂妄,暴怒,绝望,血液……
“司承明盛……”乔依沫快要被勒得断气,戴维德见她满脸充血,想要扯开司承明盛,却怎么也扯不开。
他紧蹙着眉,紧拥她的大手颤抖,发白……
耳边的噪音不断,仿佛听见女人接二连三的怂恿:「杀了她,就像当年你杀了司承家族一样……」
「把她掐死,心狠手辣不就是你最擅长的吗?」
「你是个乖孩子,你最听我的话了,所以可不可以把她杀死?」
「女人都会背叛,我会背叛你,姐姐会背叛你,冉璇也会背叛你,你身边的人全在背叛你,都想害死你……」
他再次回到那个时候,那群大人用火烤他的后背,灼烧他的肌肤,扒他的皮……把他倒吊在大树下,鞭子抽打,毒蛇嗜咬,日晒雨淋……
他又被放血了,一次又一次被放血……
酷刑的折磨,司承明盛被那些司承家族的人虐待七天七夜。
可笑的是他活着,活着跪在地上,跪到膝盖发脓,活着地感受各种酷刑刺入骨头。
灌满泪水的蓝色眼瞳看着那群龇牙咧嘴的人,他满身伤痕,麻痹得失去痛觉,没有发出一丝哽咽与哭泣……
「好可怜,你这么听话,我好心疼……」
“司承明盛……咳咳……疼……我快呼吸不了了……”乔依沫难受地咳出了声,小手放在他的手上……
她握着他的手,企图掰开他的怀抱。
这一瞬他反扣住她,与她十指相扣,却狂狠得几近将她的手折断!
“痛痛痛!手要断了……”
他坐在大树下,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地垂着俊脸,一把锋利的西洋迅捷剑掉在他身边,刀锋染着血,血液蜿蜒地流向很远很远……
邈远的距离,触不可及……
诡异妖冶的欧洲美学,恐怖,骇人。
那是他最信任的人被吊在树上,汩汩流血,一动不动,没有呼吸。
那是他难过地仰头看一望无际的天空,天空蔚蓝,蓝得得没有一片白云。
那是那双深蓝色眼瞳,脸上流露着痛苦……
全死了。
他爱的,他恨的,全死了。
他嗤笑,起身想结束自己的生命……
空气中飘来芬香,不属于蓝玫瑰的香。
他弥望西方天穹,空中飘着花,不是蓝色玫瑰。
是粉色的花瓣,在欧洲、乃至整个西方没有的花,他没有见过这种花瓣……
这是什么花?樱花吗?
他的世界为什么会有粉色的花?
他最讨厌粉色了,粉色接近红色,红色也像血色,血色灌满他蓝色的眼睛,沾满他的双手,沾染他最喜欢的蓝色玫瑰。
“拿绳子……拿rope……”乔依沫艰难地对戴维德做了个捆绑的动作,散装英语丢了句。
戴维德立马起身去找绳子,粗大的绳子被安东尼带了过来,拼了老命地将司承明盛与乔依沫分开。
薇琳也跟着进来,一直在打电话,但那边一直没接,她急得跺脚,挂断,继续打:
“这个死巨人怎么不接电话啊!他不来,我们怎么压得住司承先生!要是我们全死在司承先生手里可怎么办啊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