刚刚还不是很嚣张吗?
现在怎么突然变成这样……
乔依沫疑惑地看着,那巨大身影跌跌撞撞地离开餐厅。
他是不是有什么大病发作?
主卧内,司承明盛气喘吁吁地靠墙,黑色衬衫大敞着,露出狂野胸肌。
他额前渗着冷汗,脖子上、手背上、胳膊上的青筋暴起。
幽蓝的眼瞳空洞无神,却透出挣扎、震颤,俊脸扭曲,狰狞恐怖。
他直感觉自己的后背有密密麻麻的水蛭在爬,从自己的后背爬到脖子……仿佛被一点一点撕裂……
司承明盛精疲力尽地注视着窗外,极度集中地注视那个地方,瞳孔锁紧,身体微颤……
眼前的画面全部变成了血红色与黑色……
他又看见那个亡魂飘在落地窗外,一个满身是血的华丽女人,用那双怜悯他的蓝色眼睛注视着他。
他不屑地冷嗤,又听见耳边那些死人的声音,好烦,烦死了,司承明盛双手捂住耳朵,目光呆滞……
记忆如以前那样继续绞着他的脑海,绞着他的每一根神经……
回忆仿佛又被拉到从前,司承明盛拿着一把长长的匕首,毫不犹豫地抵进她的心脏,数不清抽出来多少次,砍了多少次……
直到她千疮百孔,几近变成一摊碎肉,器官还在砰砰跳着,更恐怖的是,这个女人好像还活着,她的眼睛还在流泪,哭着看他……
司承明盛厌恶这种眼神,举起匕首刺入她的蓝色眼睛,划开,她的眼睛流血,眼前一片漆黑,血腥味冲刷着他的脑海……
这个被他杀死的女人有一双与他一样好看的蓝色眼瞳,她的眼睛充满光与希望,而他却阴暗无比……
这里全是血,一地的血,像血河一样黏着他的脚,周围
血泊中飘来一幅精美的壁画:女皇身穿华丽又怪异的宫廷装,优雅地站在克莱因蓝玫瑰花海中间,脸上有一滴红色的眼泪,远处是一座海洋之上的城堡。
这幅画整体以克莱因蓝为主,克莱因蓝的天,克莱因蓝的玫瑰花海,克莱因蓝的怪异宫廷装,黑色与蓝色缠绵在天穹,有稀碎的红色星星,血色的眼泪,血一样的河流。
如早期欧洲的巴勃罗·毕加索。
壁画右下角刻着:司承莱特·弗明盛。
画中的女皇,与此时死在地上的女人模样几乎一致。
司承明盛伸手进血泊中,抓起了那条发着光的蓝巴伦蛇。
冰蓝的鳞片闪着猩红的光,它吐着被血染红的信子,望向自己的主人……
不远处的插着克莱因蓝玫瑰,被染成了猩红色,血腥味浓得让他头晕。
他疲惫地躺在血泊中,血液浸湿了他的后背,脖颈,胳膊,犹如水蛭一般钻入他的肌肤……
那天他不记得了,他杀了许多人,很多很多人。
是他杀的,难道不是他杀的?
除了他,宫殿口还有一个很高的年轻男人,穿着迷彩服,戴着深绿色方巾遮住半脸,手持一把m249轻机枪,一贯雇佣兵的做派。
子弹已耗尽,他扔掉那把枪,深绿眼睛充满杀气,自然也是来杀他的。
司承明盛冷嗤,擦了擦脸上的血,又一个找死的。
他重新捡起那把匕首,往那高大的男人走去……
地上的女人没有了呼吸,眼睛残着血,混着眼泪,视线朦胧地注视着自己。
整个司承家族,除了司承老爷跑去另一个国家躲过一劫之外,全都死了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