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管是当年那场火灾,还是回国后就盯着时暖母亲藏在山上的东西……都说明卫家华不是无辜的。
江逸臣闭着眼睛吐了口气,紧握的拳头关节泛白。
他抬眸,漆黑的目光风起云涌。
“把卫家华带过来见我,马上!”
杨阳心里一抖,赶紧摸出电话安排。
陈嘉禾面上看不出什么表情,深邃的轮廓被光影照着,轮廓分明。他等另一边安静下来才幽幽开口:“卫家华虽然跟当年的火灾有关,但他不是背后主谋,我认为这次时暖出事,应该与他无关。”
他不敢。
说白了,那就是个趋炎附势的小人。
江逸臣、陈嘉禾,他们两个人的身份就足以让他畏惧三分,何况海城还有个傅兆森。
动时暖,没人会放弃调查。
“不管是不是他,他一定知道点什么。”
江逸臣猩红的眼睛落在车顶某一处,连眼睛都没有眨。
与其说从逻辑分析卫家华知道点什么,不如说是他固执的认为卫家华一定知道什么。
他……
已经没有办法了。
陈嘉禾皱紧眉头,半晌沉沉道:“注意分寸。”
挂断电话,江逸臣漆黑的目光依旧看着天花板,深不见底。
“老板……”杨阳小心翼翼的看了眼后视镜,“我让人把卫家华带回别墅了,咱们现在回去?”
说不定等会办完事,这位大少爷能稍微休息一下。
“嗯。”
江逸臣低低应了一声,闭上眼睛。
两天的大雨过去,城市上方笼罩的阴影总算退去一些,天光从远处变得透亮,仿佛一切已经重新洗牌。
四十分钟后,车停在别墅门口。
远远就看见卫家华站在那儿,满头冷汗。
见江逸臣下车,他立刻点头哈腰的迎过来,“江总……您看看这,好长时间没见了,不知道您突然找我,有什么吩咐?”
男人精锐的目光落在他脸上,面无表情。
“舅舅,进去说。”
“……”
这声舅舅,差点让卫家华腿软下去。
他白着一张脸,想笑又笑不出来,只能悻悻然跟在后面进了客厅。
“舅舅怎么不坐?”
江逸臣锐利的眼神扫过来,卫家华差点一个机灵,这年轻人往那儿一靠就是压迫感,他坐什么坐?
擦擦汗,卫家华讪笑道:“江总客气,我有点腿麻,站会儿。”
“也行。”
江逸臣没有勉强,嘴角勾着一丝嘲讽。
“舅舅最近好像很忙,连唯一的侄女出事了都不知道。”
“暖暖?”
卫家华一愣,“暖暖怎么了?”
男人没说话,看着他那张表情夸张的脸。
这两天新闻一直在报道河道打捞,他不相信,一个长期关注实时新闻的人会当真不知情。
见他不说话,卫家华额头的冷汗冒得越来越凶,抬手擦了擦才说:“我最近都忙得不可开交,和暖暖好久没联系了……江总,要是出什么事,您可一定要跟我说啊!”
江逸臣坐在沙发上,灼灼的气质却更像是处于上位。
“卫总。”
这次没叫舅舅,声音冷寒。
“江总……您说!”卫家华看起来满是忌惮,低垂的头正好掩盖了他脸上的神色。
江逸臣沉声:“你没有必要在我面前演戏,暖暖现在生死未卜,你如果当真不知道也就罢了,你若是知道还隐瞒,我会让你在北城活不下去,你信么?”
“我、我是真不知道啊!”
卫家华抬起头,一脸的担忧和苦色,“暖暖怎么了?”
江逸臣嘴唇抿成一条直线,没说话。
这种沉默,仿佛让空气都凝固起来。
好一会儿,一滴汗从卫家华额角滴落下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