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急什么,家母是家母,我是我,舍妹的婚事我还是能做主的。”
“说吧,你想要什么。”
他喜欢跟聪明人聊天,一个眼神就知道对方想要的是什么。
“端王妃不久后会在府内办一场赏花宴……”
“端王妃的邀帖我怎么可能拿到,别忘我只是个五品翰林院学士。”
韩旭气得不轻,许墨轩把他当什么。
端王妃的赏花宴,明面上是邀众人共赏这满园春色,实则是端王妃为京城世家的未婚男女们精心安排的相亲盛会。
他家中的儿女还不到年龄,端王妃如何会请韩家?更别提落魄的许墨轩了。
“你拿不到,你岳父可以。”
韩旭逝世的妻子是吏部侍郎的女儿,这些年因为岳家的存在,韩旭一直不敢再娶,前段时日是吏部侍郎发了话,允他再娶,他这才有了心思。
“你岳父疼爱你的儿子女儿,你家中并无当家主母在外交际,时间久了难免会让外人忘了他们的存在,予你一双儿女来说不是好事。”
韩旭捏着茶盏,许墨轩的心思让他害怕,这也是他欣赏他的一点。
“按你说的,邀帖我自会送到许府。”
得到了想要的结果,许墨轩扔下棋子露出了满意的微笑。
*
“大人。”
“见过大人。”
“大人安好。”
裴昭璟跟在冯成身后一路上收到了不少注目。
工部衙门的冰裂纹青砖上还凝着晨露,冯成将茶盏往裴昭璟跟前一推,釉里红梅纹映着案头三卷烫金文书:“洛渠、通惠河、清江闸,驸马任选两处挂个监理衔。”
裴昭璟指尖擦过文书上金粉未干的"监理"二字,这跟白捡功劳有什么区别。
"下官想去睢阳新渠。"他将文书推回檀木案,"昨日勘验时见夯土未实,想带工匠重制木硪。"
冯成端茶的手顿了顿,汝窑盏沿磕出轻响:"驸马可知这三处都是三年工期的大工程?"茶雾漫过老人眼底精光,"睢阳渠不过三十里小河沟,雨季前就得赶完的苦差。"
"下官记得尚书大人早年写过——"堤防之要,不在冠冕,而在夯土"。"
冯成望着年轻驸马卷起袖口露出的麦色小臂,突然笑出声:"罢了!让刘主事拨二十个壮劳力给你。"他抽出舆图掷在案上,"丑话说前头,睢阳渠再不通水,本官可要参你延误农时!"
裴昭璟抓过图纸向外走。
冯成忽地笑出声。当年他初入工部时,也是这般愣头青模样。去年老太妃亲侄来挂职,连夯锤都不愿碰,嫌脏了织金袖口。
如今驸马倒是与旁人不同,皇上召他去乾元殿商议此事时,户部尚书也在,皇上在他二人里面选了又选,最后敲定去他的工部。
挂个闲职,不久后就会离开,冯成对这些习惯的不能再习惯了,况且这次来的是皇上的女婿,定北侯府的世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