过去良久,温旺家才找回自己的声音,权衡了利弊,果断的虚弱道:“我、我腿软,老婆子你扶我一把。”
他也不是不着急的。
刚刚那事,他完全是紧张之下,凭借着身体本能行事,脑子都没反应过来。
待反应过来以后,害怕是真的,腿软也是真的。
那可是他亲孙子,还是最心爱的长子的唯一的儿子,他能不担心嘛。
而且,听着身后窸窸窣窣的议论声,他几乎不敢想,这一脚下去,他的名声得差成什么样。
会不会对他的计划造成影响。
脑海里念头纷杂,他顺着二儿媳妇的力道,一步三颤的爬下了椅子,待脚落到实地,才轻轻的舒了一口气。
脸上立马带出焦急的神情:“红旗啊,我的红旗。”
一边说着他一边扇着自己的耳光:“都怪我,都怪我,受不得老幺媳妇的激,明知道自己恐高还偏偏不服输的去擦什么玻璃!”
“是我害了红旗那,我的孙孙,是爷爷害了你,是爷爷太傻了,怎么就不能服个输呢。”
说着他跌跌撞撞的往外跑,棉袄都来不及穿,边跑还不忘扇自己嘴巴子。
嘴里嘟囔的东西,留给众人无限的遐想。
有时候,杨桂兰都觉得自己上辈子被骗的不冤,实在是死老头子心眼太脏。
都这样了,他还能把锅甩给穗穗。
呸!
不过:“老二家的,你爸恐高你怎么不知道拦着点,我不知道你也不知道吗?”
温二嫂:???
管她啥事!
她也不知道公公恐高的呀。
她搂紧了自己的儿子,回了一个疑惑的目光。
杨桂兰没搭理她,反正这句话也不是说给她听的,是说给邻居们听的。
这不,邻居们中间有一人拍大腿:“温工原来恐高吗?我竟然一点都没察觉到。”
被这么一提醒,邻居们纷纷反应过来:“对啊,以前在车间里的时候,温工爬上爬下的,还真看不出来他恐高。”
车间里的机器出了小毛病,都是温旺家这种工程师负责修理的,爬高趴地在所难免。
温旺家可是厂里人缘好的几个工程师之一,车间里维修的事情,可真没少找他。
不少人都见过他高空作业,恐哪门子的高。
点到为止。
杨桂兰也不多说,抱着棉被匆匆往外走,边走边说:“大嘴,毛线就先放到你那,等我回来找你拿。”
“老二媳妇,你去厂里喊老大回来,有他在,你的阿萨也能有个主心骨。”
天地良心,现在这局面,可不是她算计来的,不过既然都已经这样了,她也就顺势而为一把。
正好让老大看看他的好爹是怎么对他儿子的。
里挑外撅,她都是跟死老头子学的。
老头子不用感激她,如果实在想感激的话,麻烦他去死一死。
等温南意接到消息急匆匆的赶到医务室的时候,温红旗已经被转入病房了。
“胳膊脱臼,脑震荡。”
听到这个结果,温大哥那是大大的松了一口气,紧接着就是心提了起来:“到底怎么回事?二弟妹也没跟我说清楚,就说红旗被送进医务室了。”
温大嫂心里存着气:“还能怎么回事?问你爸!”
守在病床边的温旺家嘶了一声,抬起一张布满巴掌印的脸来:“老大,是爸对不住你。”
温大哥:!!!
“爸,这是谁打的你,太过分了!天底下还有没有说理的地方了。”
他的第一反应是,老头子和儿子一块受伤,绝对是有人针对他们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