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张张熟悉的面孔从车里涌出来。

江恒还没来得及说话，就被七八双手同时抓住。

粗糙的手指在他作战服上摸索，像在检查新兵装备。

\"肋骨没事\"

\"左肩旧伤恢复得不错\"

\"这小子腹肌少了两块，肯定偷懒了！\"

江恒终于忍无可忍，一个格挡弹开所有爪子：\"我说兄弟们，\"他扯了扯被拉变形的领口，\"我怎么不记得咱们队里有医生？\"

夜风突然安静了一瞬。

\"都给老子滚一边去！\"江恒突然吼出声，声音惊飞了树上的夜枭，\"老子身上的零件都是原厂，没有损坏！\"

爆笑声瞬间炸响。

刀仔笑得直拍大腿，作训裤啪啪作响；铁牛捂着肚子蹲在地上；刑言一边笑一边抹眼角——这才对味嘛！

不爆几句粗口，倒显得生分。

会议室很快被烟雾填满。

江恒接过鹰眼递来的特供烟，打火机的火苗在黑暗中微微颤动。

一群人围坐成一圈，作训靴随意地搭在会议桌上，烟灰缸里很快就堆满了烟头。

\"所以那小子真从30米悬崖跳下去了？\"

\"可不是！跟个秤砣似的，差点把快艇砸沉！\"

哄笑声中，炊事班长老周探头进来：\"报告！加菜来了！\"

他身后跟着两个列兵，抬着个巨大的不锈钢盆，红油汤底里浮着满满当当的牛羊肉。

刑言拍开一箱白酒，瓶盖崩得到处都是：\"餐标不够，老子贴了三个月津贴！\"

他给每人面前搪瓷缸子倒满，液体晃荡着溢出杯沿，\"今晚谁不喝吐，明天五公里武装越野！\"

酒过三巡，刀仔的脸已经红得像煮熟的螃蟹。

他摇摇晃晃地举着缸子，突然压低声音：\"老江你这次来\"酒精让他的舌头打了结，\"是不是告别？\"

所有人的动作都顿住了。铁牛夹着的羊肉片掉回锅里，溅起几滴红油。

江恒慢慢放下筷子，金属与瓷盘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。

他环视着这些曾经同生共死的兄弟，突然咧嘴一笑：

\"抱歉啊，\"他故意拖长音调，\"你的等级不够哈哈哈哈！\"

笑骂声瞬间掀翻屋顶。

虎子把花生壳扔了过来，鹰眼作势要锁他喉，刑言直接抄起了酒瓶子。

混乱中，江恒的作训服被扯开了两颗纽扣，露出锁骨下方一道狰狞的疤痕，那是某次执行任务时留下的。

铁牛突然红了眼眶，别过脸去猛灌一口酒。

凌晨三点，值班员第七次来催，这群醉汉才摇摇晃晃地散场。

刑言坚持要送，结果刚出门就抱着电线杆吐了起来。江恒把所有人挨个塞进宿舍，最后站在走廊上点了支烟。

星光下的训练场静悄悄的，单杠和障碍墙投下斑驳的影子。

他就是在这里完成了第一次索降，第一次盲拆诡雷，第一次

烟头在夜色中明灭，像一颗即将坠落的流星。

出发前，江恒望着眼前站姿严肃的队员，沉声说道：“此次是‘利刃’小队第一次任务，有没有信心圆满完成？”

“有！有！有！”队员们齐声吼道。

“登机！”江恒怒吼道：“所有人听令，必须全员平安归来！”

“保证完成任务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