萧贺夜跟他走到旁边避风的暖亭中去。
兄弟二人相对,萧贺夜织金紫蟒衣袍尤为气势森然,太子仍然一身白底金线的四爪金龙袍,处处彰显储君威严。
“二弟,听说父皇有意罢免整个兵部,全部换人?此事你知道多少。”
“一概不知。”萧贺夜如常语气回答。
太子微微皱眉:“老四那边定会借机生事,最近他的党羽在朝上对孤穷追猛打,你可看见了?”
萧贺夜沉眸:“父皇交代的公务格外繁忙,我无暇他顾。”
太子抿唇:“二弟!你跟孤才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,这个时候,你理应用你的兵权压制他,孤才能从中好好地喘口气,你愿不愿意帮帮兄长?”
“是兄长太不了解本王了,”萧贺夜气势森冷,目视太子双眸,“四弟弹劾的是贪官污吏,兄长一直知道,本王痛恨这等人,为何要插手制止?”
太子眼中闪烁着冷光:“你怎么能不顾大局?一旦平王得父皇伤势,孤受难,你以为自己能独善其身吗?”
萧贺夜笑了一声,是低冷的淡笑。
“本王是个粗人,只会打仗,让兄长失望了,告辞。”他转身离开暖亭。
身后猛地传来太子的质问——
“你还在为了当年恩师的事怪我?”
萧贺夜脚步顿住,身上冷息凛冽,剑眉星目尽显戾气。
太子走到他身边,儒俊的面容充满无可奈何。
“你是孤的亲兄弟,孤绝不会骗你,不管你信不信,当年恩师的死跟孤没有关系!”
冷风吹来,在兄弟二人衣袍间拂过。
一时间听得雪落簌簌声。
萧贺夜目光已恢复一片宁静,肃冷开口:“兄长误会了,恩师已过世那么多年,本王早已忘记,从前的事,也不要再提。”
他大步离去。
此时,一辆马车驶过山间雪,停在了一处山坳里的民家前。
柴门宅院,门上贴着崭新的对联,此际烟囱呼呼的往外冒着白雾,院子里传来鸡鸭的叫声。
许靖央从马车上下来,竹影和寒露便上前叩门。
里面很快传来一道女音:“谁来了?”
竹影语气恭敬:“百里夫人,我们主子想见您一面,可否方便?”
门内忽然没了声音。
竹影犹豫地回头看许靖央,见她不说话,便继续叩门。
“百里夫人,主子她……”
话没说完,柴门忽然被人打开。
许靖央身形一动,飞快地将竹影拉去旁边,寒露也敏捷避开。
紧接着哗啦一声响,有人泼了一团脏污出来,紧接着就关上门。
一股恶臭扑面而来,竹影捏着鼻子错愕:“是猪粪!”
方才的女子声音不客气地叫骂起来:“滚!有多远滚多远!你们这些披着人皮的衣冠禽兽,再敢来,我就泼热水!”
听见这些话,许靖央英气清美的面孔没有变化。
她依然示意寒露将一些腊肉和食物挂在了门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