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想了个办法,即便宁王不愿保她,她也能全身而退的办法。
韩豹待了半个时辰,才从另外一条路离开。
许靖央不慌不忙,顺着山道走下山。
她在想,既然她可以主动暴露身份,那么,别人有没有这个可能会这样做?
因为她唯有这一个死穴。
若她是许夫人,会否将她的身份,有意透露给众人?
欺君之罪,按理说要诛九族,但皇帝定不会如此赶尽杀绝。
顶多判许靖央功过相抵,变为庶民。
可威国公这个爵位,是已经封赏的铁帽子王,皇帝不会轻易拿走。
何为铁帽子王?就是不犯下叛国的重罪,基本不会褫夺。
到时候被赶出家的,怕是只有许靖央一个人。
这么一想,许夫人主动暴露她身份的事,就更有可能了。
因为既可以赶走她,让她身败名裂,又可以让她一无所有。
“竹影,最近母亲的院子里,可还太平?她有没有见什么人?”
“没有,”竹影摇头,“大小姐派人专门盯着夫人的院子,可是听说最近夫人安静养病,郎中去的时候,都有管家陪着开药。”
以许夫人的性格,岂会这样安静老实?
许靖央把春云抬为姨娘,母亲恐怕恨死她了!
她仔细思索,如果母亲想要揭穿她,能怎么举证?
忽然,许靖央想到了一个人——稳婆。
当初稳婆说她不吉,出生时拽着自己哥哥的腿,才导致男胎死亡。
后来死婴也是稳婆处理的。
但这个稳婆,听乳母刘妈妈说,在许靖央从军以后就病死了。
想来,不是真正的病死,而是被威国公他们想办法灭口了。
若许夫人找来跟当年接生之事相关的人,就能狠狠撕咬许靖央一口。
忽然,她想到了办法。
“竹影,你跟我去一个地方。”
晌午过后,许靖央才回府。
出乎意外的,是威国公急着找她。
“你怎么才回来?你大伯母病了,你看看去,这后宅一天没有人管,账房都敢来烦我了!”他说。
许靖央只出去了半日,怎么大伯母就病了?
她立刻去往大房。
在主院屋内,梁氏额头上包着纱布,许靖姿守在床榻边,眼眶都红了。
许靖央走过去:“大伯母。”
梁氏睁开眼,要起身迎她,被许靖央连忙按住。
“这是怎么了?”
许靖姿哽咽:“今天是我娘查账的日子,可我娘去了那边主院,忽然被掉下来的瓦片砸中了头,幸好嬷嬷拉了她一下,否则……否则伤势就更严重了!”
许靖央的到来,让许靖姿有些安心,她连忙起身让开位置:“大姐姐,你坐。”
梁氏声音虚弱:“我没事,就是头上有一道口子。”
许靖央道:“一会我派人送金疮药来。”
一阵寒暄后,许靖央问:“大伯母若生病了,是不是就不能去龙舟会了?”
威国公府作为新贵,也收到了皇家的邀请。
梁氏本来是作为许家主母的身份去的,现在她这样,肯定是去不成了。
梁氏轻轻点头:“恐怕要让你三婶代我去了。”
三夫人?她现在神态胆怯懦弱,去了还不够丢人的。
许靖央想也知道,她父亲定不会让三婶出面,最后还得求到她母亲许夫人那儿。
这样一想,梁氏头上的伤怎么来的,就不言而喻了。
许靖央心思了然,面上不动声色。
“既然大伯母病了,就好好休息,龙舟会的事,让我母亲出面就行。”
“她……就怕她给你添堵。”
“不会,”许靖央红唇微笑,“她静养那么多日,也该去热闹热闹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