梁氏看了一眼周围,拉着许靖央的手,低声说:“昨夜的事,你听说了吗?灯市忽而有歹人,发生暴乱,许柔筝为一位贵人挡剑,被对方接到府邸上去了。”
许靖央柳叶眉扬起:“她救的是谁?”
前世,许柔筝在花灯节上为太子挡刀,今生都把她送去庄子上了,她还能凭本事出来?
梁氏道:“是范阁老家的小孙子,多半你父亲还不知道这件事,若范家有心登门道谢,只怕是又要让她回来了。”
许靖央眸色转动,将这事记在心里。
蝴蝶灯刚抬走没多久,许靖央就看见威国公从院子门口进来了。
他问了句:“听门房说刚刚有人送东西来?”
许靖央嗯一声:“有人送我灯王。”
“谁?”威国公站住脚。
许靖央摇头:“不知道,那人不愿透露名讳。”
威国公有些惊讶地看着眼前的大女儿。
她刚回京没多久,也没接触什么人,怎会有人送她灯王?
毕竟众所周知,想要拿到灯王,得有财力还有人脉。
去年拿到灯王的是太子,当众送给了准太子妃邓氏。
“靖央,你在外做事要谨慎,别招惹是非。”威国公不知道说什么,只能搬出父亲的姿态,先教训一句。
许靖央点头:“我知道,对了,父亲进宫可打听到昨夜到底发生了什么?”
威国公走在前面,她跟在身后,父女俩朝正厅去。
丫鬟进来倒茶水,威国公牛饮一样喝完两杯,才说:“匪贼闹事,被太子的人及时抓捕,送到了大理寺里审问。”
“但那些人说自己受平王收买,今日早朝,大臣们为这事吵得我心烦!”
许靖央听言,静静问了句:“皇上怎么处置的?”
威国公不以为意:“这么假的招数,皇上当然不相信,所以叫人处死了那些匪贼,不过也教训了太子,责怪他手底下的五城兵马司办事不力,竟让两人逃窜在外,不再让太子管兵马司了。”
许靖央没想到,太子提前做了应对,皇上却还是罚了他。
五城兵马司被皇上拿掉了,却没说要交给谁管着。
许靖央又听威国公说,皇上安抚平王,让他管着秘书监奏事,不过心疼他操劳,就不让他再管户部了。
顿时,许靖央心如明镜,皇上哪里是没罚平王,而是将他明升暗贬,褫夺了主要实权。
秘书监不过是一些皇上身边的日常琐事,户部倒是真正的大权在握。
现在平王一定很气恼,相比皇上对太子的处理,对平王简直是一记重击。
这下两个人都没落着好,皇上各打五十大板。
许靖央大概猜到萧贺夜在其中做了什么。
怪不得他没有听从她的建议直接出手。
因为那样的乱局里,萧贺夜做什么都是错,皇上会怀疑是他故意设局领功。
她按下自己其余心思,说:“父亲该派人去找一找铮哥儿了。”
“他还没回来?!”威国公惊讶。
话音刚落,门外传来许夫人仓惶的哭声——
“老爷,出事了,这次真的出事了!”
“又怎么了,你不要大呼小叫,有什么事慢慢说!”威国公对她有诸多不满和不耐烦。
许夫人进来,尚嬷嬷跟在她身后,揪着一名随从。
随从被推进来,抬头看见许靖央稳当当地坐在那,面色如冷玉,凤眸漆黑平静。
他吓得双膝发软,扑通跪下。
“老爷,不好了,二少爷他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