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太胡闹了,”威国公开口,“这种办法你们也信?”
许鸣铮连忙道:“爹爹,是我特地跑了趟道观问的,这不,还有青元子道长的信,您看看就知。”
他双手递上信件,威国公半信半疑地看完。
再抬头时,威国公看许靖央的目光,就带着些许犹豫了。
“老爷,这种事非同小可,若不是打听清楚了,我不可能让靖央受这个伤。”许夫人说。
“你的腿久久不见好,道长说,是冤亲债主害的,只有让长子或长女,背着老爷的八字,走一遍刀山,就能闯过去这个疾病关。”
许夫人说罢,看向许靖央:“靖央,你身为长女,也不愿为自己的父亲付出吗?”
许靖央凤眸漆黑冰冷:“母亲有没有想过,我从这刀山踩过去,双脚会变成肉泥。”
他们是打算让她变成残废。
许柔筝安慰地看着她:“大姐姐,你放心,这个一点也不危险,你将脚裹上油布,刀片割不破的。”
话音一落,青嬷嬷和丫鬟拿着两截油布进来。
还真是准备齐全,就等她同意。
“割不破,那你来?”许靖央看着许柔筝。
许柔筝退后半步,低头:“大姐姐别拿筝儿开玩笑了。”
许靖央慢条斯理一笑:“没有危险,更可以表示孝心,最合适走刀山的人,应当是铮哥儿啊。”
“那怎么行!”许夫人想也不想就反驳,“一旦受伤,会耽误铮哥儿的差事。”
许靖央扬眉:“母亲也知道会受伤。铮哥儿不行,我便可以,敢问母亲,在你心里,我还算你的亲骨肉吗?”
许夫人被她刀刃一样的眼神,看得心神一震。
“靖央,你是长女,你本来就要承担应尽的责任!”
她又是这番话,还试图用那可怜的亲情绑架许靖央。
许鸣铮指着她:“你就一句话,到底走不走这刀山?若是你不愿为爹爹这么做,那你也别做许家的女儿了。”
“许家好吃好喝地养着你,需要你为爹爹付出时,你反而退缩,根本不配做许氏女。”
这个从未上过战场,享受着许靖央打下来的军功,被人称作日后的小国公爷的许鸣铮,竟说许靖央退缩。
竹影扑通一声跪下:“老爷,夫人,奴婢愿替老爷背八字走刀山!”
“求您网开一面,别叫大小姐去,大小姐在边关吃了很多苦,双脚是万万不能废的!求求您了——”
竹影砰砰磕头,皮肉破开,流出鲜红的血丝。
她哭的悲惨,求情不断,可在场的人除了许靖央,竟没有一丝动容。
许家人好像戴上了漠然的面具,看着竹影,不为所动。
许靖央弯腰,伸手将竹影拽了起来。
她扭头看向沉默不语的威国公。
“父亲,你也这么想?”
威国公抬起眼皮,有些复杂地看她一眼。
青元子的信里写得很明白,说他这个有可能是邪病。
按照习俗,亲生骨肉背着八字,替他受一遍苦就好了。
要不然,他这个腿,得疼上一整年可能都好不了。
怪不得吃那么多药都没用,威国公现在算是明白了。
“靖央,”他唇瓣动了动,“你就象征性走两下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