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原来是神策的妹妹!朕看见你的模样,可以料想到你哥哥是何等龙章凤姿的一位人物,真是可惜了……”
皇帝说着,竟格外伤怀。
“阿兄忠君为国,树立了一个榜样,大燕国人才济济,定会能人辈出,还请皇上保重龙体。”许靖央姿态落落大方。
皇帝眼底划过一抹赞许。
长公主笑着问:“倒是你们俩怎么一块来了?许大小姐的家人呢?”
萧贺夜没开口,给了许靖央亲自解释的机会。
“母亲她们出发得早,我落后一步,谁知家中马车损坏,幸得王爷伸出援手。”
长公主亲热地拉着许靖央的手:“原来是这样,这里天寒地冻,你坐本宫的辇轿去参宴,正好顺路。”
许靖央忙说不敢,但皇帝都同意如此。
眼看萧贺夜带着萧安棠上了另外的轿子,许靖央便只能同长公主坐一个辇轿去暖阁。
长公主看见竹影抱着盖布的琴,问了一句:“你的琴?”
“阿兄的,臣女今日想在皇后娘娘办的宴上献艺,聊表敬意。”
“好姑娘,本宫最初见你,就觉得你得体,果真没叫本宫失望。”长公主对她格外亲切。
暖阁里,已经传出了动人的琴声,节奏激荡,如战鼓咚咚。
皇后带着众多妃嫔、诰命夫人,坐在席中。
人人的目光,都望着中间那抚琴的许柔筝。
她今日穿着雅白色的衣裙,脖颈围着一圈白狐毛,秀发乌黑,样貌秀美。
一曲终了,皇后带头夸赞:“好一首《望江平》,本宫竟能想象到,神策大将军抚这曲破阵时的模样。”
女眷们纷纷附和,将许柔筝吹捧到了天上。
许柔筝站起身,轻轻福身:“娘娘谬赞,小女担当不起,只是想起兄长在边关,数次经历危急关头,所以才将担忧之情寄情曲中,还没有兄长的一半优秀。”
众人又是好一番夸赞。
许柔筝心中畅快,面上却很能忍,她知道自己今日出定风头,京中一众贵女都得仰望她风姿。
席间,昌平侯夫人想起那日,她被许夫人推出去顶着压力的事。
这会难免凉飕飕地开口:“如果我没记错,许小姐是许家的养女,神策大将军出征时,你还不在许家,怎么学到的这首破阵曲呢?”
皇后立刻看向许夫人:“这位是养女,那么许大小姐呢?”
许夫人连忙起身解释:“回娘娘的话,因臣妇最近偶犯旧疾,恰好养女柔筝懂得一点医术,便叫她跟在身边。”
“臣妇的长女靖央,出门时因换衣裳耽搁了,臣妇怕误了时辰,便先行进宫了,还请皇后娘娘恕罪。”
皇后笑起来:“姑娘家爱美,人之常情,本宫岂会怪罪,来人,去宫门口候着许家大小姐。”
许柔筝见皇后的注意力,在得知她是养女以后,便从她身上移开了,不由得有些气闷。
但这么多人在这儿,她也不好再表现什么,只能让丫鬟先将琴抬去一旁。
就在这时,门口太监传报——
“皇上、长公主、宁王殿下驾到!”
皇后与众人立即起身迎接。
所有人都要低头含腰请安,包括许夫人和许柔筝。
然而当皇帝说免礼时,她们一抬眼,竟看见许靖央在萧贺夜身后,稳当当地站着。
许靖央裹着暗银色大氅,乌黑鬓发间只有一根玉簪,整个人却好似玉骨天成,清冷英妩。
她竟能克服难关入宫!许夫人脸色微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