凤清歌犹豫着没有立刻说,似乎在挣扎。
姜婠也不催促,自顾的吃点心喝果茶。
凤清歌终于下定决心,恳求的看向姜婠。
“婠姐姐,你能不能帮我一件事?”
姜婠挑眉,道:“你先说说,我看是什么事,我一个初来乍到的人,能帮你的也有限。”
凤清歌道:“不,这件事你一定能帮,只要你和姑母说一句话就可以了。”
姜婠好奇的看着她。
凤清歌道:“我不想联姻,不想嫁给褚沛。”
“褚沛?”
“是父亲他们想让我嫁的人。”
姜婠点头,不解道:“不想嫁就不嫁啊,难道你你不愿意,还会有人逼你?”
凤家不像是会逼儿女婚事的啊。
凤清歌摇头,苦笑道:“婠姐姐你不知道,这么多年,凤家儿女的婚事,都是联姻的。”
姜婠诧异。
风清歌道:“当年,姑母在陛下那里受了屈辱和伤害,凤家也一样屠刀悬颈,因为隐瞒姑母假死的事情,陛下恼恨凤家百般欺压,祖父到死都没能再见姑母一面,含恨而终,自那以后,凤家的家训,便是以此为耻。”
“为了雪耻,为了不再受皇室欺压,姑母和父亲他们都致力于 壮大凤家,取代宇文氏,可皇室之下的八大家族各家都不弱,凤家也不能都碾压了他们,只能强强联手结为一体,最有效的便是联姻,”
“我们这些兄弟姐妹,从小受到的教导都是家族利益至上,知道当年的那些屈辱, 其实也都愿意为家族婚嫁,家里也尽量挑我们满意的婚嫁,哥哥姐姐们不说过得多快活,也是没有不满的。”
姜婠倒是没想到还有这些。
不过,这样说来凤家也是够团结的,都为了壮大家族而牺牲自己的婚事, 也都好像没有怨言,都拧成一股绳了。
当年的事情,应该是比她所以为的,还要沉重,才能把一个家族的人都逼到这个份上。
“既如此,那你为何……”
凤清歌咬了咬唇,低声道:“父亲给我选的这个褚沛,是定阳君府的少君,虽然这件事还没明说,也没有定亲,但是父亲和定阳君已经说好了,父亲也和母亲说过,及笄就定亲,可我不喜欢他,不想嫁给他。”
姜婠问:“那你是有喜欢的人?”
凤清歌摇头,“不是,我还小,哪里懂得这些啊,我就是讨厌褚沛,看到他就讨厌。”
姜婠问:“成不成婚的另说,但讨厌一个人总有理由吧,你为何讨厌他?”
她以前讨厌宇文峥,自己一开始还觉得没道理,但后来才知道,那是天然就该存在她血脉里,对宇文峥的厌恶。
可这种,应该不能安在风清歌身上。
“我不知道怎么说,其实他也没有对我做过什么,我和他也就见过三次,话都没说过几次,但就是……”
风清歌纠结了一下,忽然问:“婠姐姐,你知道毒蛇盯着猎物的眼神是什么样的么?”
姜婠听了眉头一挑,毒蛇盯着猎物的眼神啊。
“他每次见到我,看我的眼神,都好像我是他的猎物,让我毛骨悚然,都喘不上气,我总觉得和他待在一起我就不舒服,渗人至极。”
凤清歌还搓了搓手臂,好似起了鸡皮疙瘩一样。
“可他在别人面前,不是这样的,人人都说心性温良,行止有度,好像一切都是我的错觉,是我在臆想。”
姜婠像是懂了,那褚沛,大概就是个双面人,在其他人面前一个样,在凤清歌面前又是一个样。
因为知道凤清歌会嫁给他,所以就对她跟别人不一样。
可这种不同,却不是善意,而是恶意,那就有些奇怪了。
姜婠道:“既如此,可以和大舅父他们说,你不愿意嫁啊,你不是说, 凤家就算是联姻,也都尽量挑你们满意的?”
凤清歌道:“是的,但是满意,不代表喜欢,不喜欢,也不代表不满意,这些话,婠姐姐你应该明白是什么意思吧。”
姜婠大抵是明白的。
“这桩婚事对凤家挺重要,因为定阳君手握兵权,虽然不算中立,但也没有完全倒向我们,皇室和保皇派一直在拉拢,这婚事是定阳君跟父亲提的,要拒绝,风险很大。”
“我之前确实是玩笑说要嫁去雍国,其实我知道不可能,我就是想跟母亲表示对这桩婚事的不愿意,却也没办法说明白,可凤家这一代,现在就我还没嫁了,除非我死,不然很难拒绝,除了求婠姐姐你和姑母说说,我也不知道怎么是好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