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然是因为,这把琵琶于你意义非凡。
“或许有吧,但在陛下看来,这把琵琶是最好的,所以便赐给你了。”
姜婠不解,“镇北王不是叛国罪臣。他的东西,为何先帝会特别珍藏,陛下还觉得好?”
谢知行道:“镇北王的叛国之罪是有些复杂的,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叛国,他是先帝看着长大的,先帝很赞许他,他和陛下的父亲悼皇帝是好友,陛下对他也是心怀敬仰的。”
姜婠点头,“怪不得父亲对他那么钦佩赞许,也对他的叛国之罪很不认同,再看先帝和陛下都这样的态度,看来确实另有内情啊。”
她有些不得其解,“可是什么叫,不是传统意义的叛国?我不太明白,而且既然另有内情,先帝又赞许他,为何却还是定了叛国之罪?”
谢知行想了想,解释道:“镇北王的王妃,是北周细作。”
姜婠诧异。
谢知行低声道:“他是忠君爱国的,但因为他误娶了北周细作,还因此女延误军机,失了军事布防图给北周,导致战局失控北境失守,几十万军民惨遭屠戮,加上北周那边恶意散布舆论坐实他的叛国之罪,他即便不叛国,也叛国了。”
姜婠吸了口气。
那可真是……冤孽。
令人唏嘘。
不知道,为什么,心里堵得慌,像是有什么东西压着,莫名喘不过气。
本能的,感觉到悲伤和压抑。
低头看着琵琶,她问:“他喜欢琵琶?”
“极为喜欢,据说他琵琶弹得极好,还自己创了不少曲子,多为战曲,曾经也被无数喜好琵琶和乐曲的人们追捧,但因为他的叛国之罪,现在很少有流传了。”
所以,姜卓安才让她学琵琶,正好那么巧,许是血脉间的喜好传承,她也喜欢。
姜婠弯着眉眼,笑道:“那我挺有幸的,能得到他亲手制作手绘的珍品琵琶。”
谢知行道:“你喜欢就好。”
其实那些赏赐里,也有不少是当年抄没徐家的东西,皇帝也让人寻了来,让他带回来给她了。
权当是提前物归原主。
如谢知行所言,第二日,皇帝便下诏,加封武阳侯姜卓安为宁国公,厚赏姜家。
赐封姜婠为荣国夫人,正一品诰命。
皇帝突然在这个关头加封姜家赐封姜婠,让人很摸不着头脑,但皇帝并未对此多做解释,有些许质疑声,但是也影响不了什么。
只是,各方猜测不停。
但,宫中隐约传出,宋淑妃被囚禁了,连宫中权柄都被皇帝收回,因为太后病了,便交给了一位太妃暂管。
那位太妃是皇帝的庶母,先太子,也就是悼皇帝当年的太子良娣,和太后互相扶持着挨过这么多年,关系极好,因为膝下只有一个女儿,一心帮皇帝,和皇帝也情分很深,一直在后宫荣养。
宋淑妃失势,虽然窥不出内情,但宫中皇后被废,贵妃被驱离,连宋淑妃也倒下了,各家有女儿明年要选秀的,都兴奋极了。
在这个节骨眼,谢家长房嫡长子谢琨,宫中内卫副统领谢琨受封三品怀化将军,领了诏令和军印,启程前往北境接管万家所掌十万兵。
不少人反对,但无济于事。
次日,姜婠便陪着杜韵然一起送走了谢琨。
杜韵然眼巴巴的看着谢琨策马而去,一副很想骑马也跟上的样子,但是两边牵着的孩子,让她只能暂时作罢。
年后过了春寒,她就能去找他了。
晃眼十月就这么过去了,真正入了冬,京城有些冷了。
谢知行依旧很忙,在收尾暗娼馆的案子牵扯的一堆事儿,处置该处置的人。
姜婠其实也挺忙的,这不,又拒绝了两个宴席邀约的帖子。
她不爱去凑这种热闹,反正也没必要。
倒是容月这两日替她去物色了两个正在找买家的铺子,她打算亲自去看看。
捎上已经养好身体的柳采蘩一起,散散心,也让柳采蘩给些意见。
她想给柳采蘩置办一些产业。
虽然她不觉得自己是欠了柳采蘩的,但是柳采蘩的性子很得她的心,她想对这个可怜的女子好一些,好歹给她余生安身立命衣食无缺的保障。
没想到,正看着铺子呢,外面有人来报,有人求见姜婠。
是景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