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个也肯定要处置了。

到底是谢知行克他，还是他克妻？

谢知行，一个很实用的心腹大臣，办事儿真的靠谱啊。

但是……查的挺好，以后别查了。

皇帝长长一叹，吐出一口浊气，挺无力的。

“……都确定了？”

谢知行道：“确定了，宋淑妃虽然没直接承认，但说了这些话也算是承认了，该怎么处置，陛下定夺吧。”

这可不好处置啊。

皇帝头疼得很，思索了一阵没个定论，便看向谢知行问：“你觉得朕该怎么处置他们？”

谢知行道：“此事臣有私心，不便表态，陛下自己看着办吧，且，这也是陛下自己的事。”

“私心？”

谢知行冷冷道：“陛下，朱胶是她让人给姜媃下的，姜媃因此失了诞育子嗣之能，才给内子下了毒要取而代之，内子险些丧命，虽非她所预料，但间接之罪少不了她，臣是想要她死的。”

皇帝一时间沉默了。

皇帝静默须臾，低声问：“那若是朕不杀她，你会如何看待？可会对朕不满？”

谢知行也沉默了一会儿，才道：“臣能理解陛下对先皇后有愧。”

但很显然，定然是会有所不满的。

他们是君臣，也是发小至交，情逾手足，这么多年也算扶持着过来的，是生死关头可以把背后交给对方，互相最信任的存在，有些话，他不会跟皇帝来虚的。

皇帝叹了口气，道：“你让人带她来吧，朕见见她，有些话，总得亲自问一问。”

谢知行点头，出去吩咐人了。

约莫过了一炷香后，宋淑妃跪在了皇帝面前。

皇帝看着跪在那里低着头的宋淑妃，委实是看不出来，这样看着柔婉和善的女子，会是这般城府深沉手段狠辣的。

他以为，她和她的长姐，是一个性子，因为表面上看，就是这样的。

“为何要这般费尽心机做这些事？”

宋淑妃抬头来，有些泛白的脸上，是掩不住的讥讽和控诉，红着眼咬牙问：“为何？陛下这样问，难道是真的不知道么？”

事到如今，她也不想装了，直接露出了她的尖刺。

皇帝其实有数了，只是有些不想承认罢了。

他闭了闭眼，低声问：“是因为你长姐？你们想要为她报仇。”

宋淑妃红眼落泪，咬牙质问：“难道我们不该为她报仇么？陛下作为夫君靠不住，不把她的死当一回事，总不能她的家族和妹妹都靠不住，也将她的枉死视若无睹吧？”

皇帝一时哑然。

宋淑妃泣血一般质问：“陛下，臣妾一直都想问您，长姐那么好的女子，虽然不是您心爱之人，却是您的发妻，一心为您，无可挑剔，她怀着您的第一个孩子被人害死，　您为何能那么冷血？”

“不追究害人凶手的罪过，反而如了她的意，让她踩着长姐的骨血成了皇后，您有没有想过，您的发妻，我的长姐，她九泉之下，死不瞑目啊？！”

皇帝无法辩驳，只无奈道：“朕有愧于她，所以这些年，也一直在厚待宋家。”

宋淑妃讥笑道：“厚待？是啊，您是厚待了宋家，可若是长姐还活着，若是长姐的孩子也还在，宋家会比现在更好，何至于被邓家压一头？被邓家无影无形的排挤作践？”

“您扪心自问，宋家在您的补偿之下得到的这些，是皇后娘家该得的么？”

作为皇后的娘家，宋家本该有一个公爵之位，但这几年，皇帝一直没有赐封，只因为宋家的皇后，在皇帝登基之前就没了。

太后压着，群臣不提，就没有了。

皇帝看着她，淡淡问：“所以你想做皇后，想要给宋家挣到你们认为宋家该得的一切，是么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