因为她身体还弱,身上又有伤,大夫的意思是,让她身体好点再落胎,反正月份还小,不差这点时间。
现在落胎会很伤身,极有可能损伤了身体后,以后很难再有孩子,所以最好再缓缓。
柳采繁不太乐意的,她恨不得立刻把肚子里的孽种剜出来,死也不在乎,但是昨日姜婠也劝了她,不论如何都得先顾全自己的身子,不值当为了去除这个所谓耻辱,搭上自己。
她还是听姜婠的话的。
姜婠过来的时候,她不在屋里休息反而出了屋子,正看着前方正在染布的人发呆。
姜婠今日来的低调,怕影响大家忙,并未惊动管事和其他人来接待自己。
进来后去那个屋子不见人找了一下,见着柳采繁站在那里,她轻步走了去。
不过还是被柳采繁余光瞧见,看了过来。
然后抬手擦了擦眼角的泪,轻轻福了福身。
“见过夫人。”
姜婠走上前去,站在她面前。
“怎么不在屋子里休息,跑到这边来?你身子还弱,又有伤,应该好好静养的。”
柳采繁低声说:“妾身闷了,出来走走。”
姜婠瞧着她身上单薄的衣裳,皱眉道:“就算如此,也该多穿件衣裳,怎么能那么单薄就出来?外面风大,你这情况,吹着伤风可不好。”
说着,还把自己的起风解下来,给她披上了。
这还是她出门时容月非得让她穿着的。
这不,容月见她这样,无奈的叹了口气。
柳采繁受宠若惊,急忙要避开:“夫人,这使不得,妾身卑贱之躯,又这样脏,怎可穿您的衣裳?”
姜婠不赞同道:“瞎说什么呢?哪里卑贱哪里脏了?不都收拾挺干净的?衣裳都是给人穿的,只要不是那些讲究身份规制的服饰,寻常的其实谁穿都一样,合身就行。”
柳采繁红了眼。
她觉得自己经受了那段经历,被那么多不堪的男人作践玷污,从里到外都很脏,夫人这样身份的人,却毫不嫌弃。
就好像当年,她躺在街边,那么多人都嫌弃她,绕着走,夫人却把她捡了回去。
尽管有所目的,是要用她去恶心相爷,但是却一直都挺善待她的,让她衣食无忧,除了让她去接近相爷恶心相爷,也没让她做别的。
其实她一直觉得,夫人本性挺好的,虽然看着刻薄,也说话刺人,但许多事情做起来,也挺让人心暖的。
起码不管是她还是其他五个姨娘,这几年在谢家,没受过什么不好的对待,只是不得宠而已。
还好,这些年没有机会,她也不曾做过什么对不起夫人的事情。
这次即便落得这个境地,她始终不后悔自己的选择,她不能伤害夫人。
她低着头,忍不住垂泪啜泣,泣不成声。
姜婠叹气,掏出帕子给她擦了擦,道:“好端端的怎么还哭了?这样可不行,身体不好的人不能哭的,不然伤身,我之前身体不好的那阵子,因为哭多了,身体恢复得老慢了,还被太医说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