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知行谨慎道:“或许,但现在还不能笃定这个事。”
这不是小事,所以,就不能凭臆测去评判。
姜婠问:“那现在有办法查出来么?那些北周暗探可对此事有什么招供?究竟是谁让他们散播此事的?”
谢知行道:“是一个蒙面人,以北周皇室手令找到合欢坊的管事,也就是那个暗探据点的负责之人,吩咐他们散布此事。”
顿了顿,他无奈道:“是我大意,贸然查封合欢坊拿人,必定已经打草惊蛇了,只怕拿人已经遁走,查不到了。”
姜婠惊道:“怎会是北周皇室手令?北周使团明日才到啊,怎么会提前出现北周皇室手令,难道是北周人提前暗中来咱们大用京城闹事?”
谢知行道:“应该是了,我跟你说过,这次和谈通商是北周皇后的意思,但是北周多的是人不赞同此事,更倾向于南侵,表面上怀南公主带人来商谈通商交好,暗地里会有谁来破坏此事,难说。”
姜婠点头,面色凝重的低声道:“若此事当真是从姜媃那里传出,又由北周人散布的,那就是姜媃出逃后,可能遇上了暗中来的北周人手里?”
谢知行想了想,颔首:“可能是这样。”
姜婠顺着想到什么,脸色忽然有些苍白了,忙问:“那若是姜媃真的和北周人沆瀣一气搞事情了,那……那姜家……姜家会步那个徐家的后尘么?”
她很怕,怕姜家有什么危机。
勾连敌国的叛国大罪啊,那可不是能承受得起的。
若当真这样……姜媃糊涂至极。
她突然后悔了,宁愿姜媃死了,也不要有这样的后患。
谢知行眉头皱起,想都没想就道:“不会。”
“……真的?”
谢知行定定看着她,格外郑重的许诺:“阿婠,我跟你保证,绝对不会有那样一日,姜家,绝不会步徐家后尘。”
那样的惨痛和不幸,不该一再发生在她身上。
他也决不允许,她会噩梦重现,哪怕那个噩梦,她自己并不知道。
可他心疼啊。
姜婠见他如此情态,也重重点头,道:“你说的,我都相信。”
谢知行见她放心了,便也定下心来,想了想道:“我会想办法继续追查,待明日北周人到了,我也会就此事试探一二,不过在此之前,我需要姜家给出一个态度
“什么态度?”
谢知行道:“姜媃这个人在哪里是死是活先不论,但明面上,她不能活了。”
姜婠一愣,随后明白了。
只有姜媃‘死’了,以后她即便真的和北周勾连做出什么事情闹出来,姜家也能有个说法。
反正姜家四姑娘死了,别人做的事,跟姜家就没关系了。
哪怕会有人不信,可有了说法,便也能撇清干系。
其实,在姜媃出逃开始,她就注定了是要‘死’的,不然,不知道她会以姜家女的身份在外做什么,终究是不得不防。
谢知行道:“此事岳父不在,这会儿也不能再让他返回京城,所以我会找时间去一趟姜家跟姜夫人和姜致远谈,定好了再去信告知岳父,此事你不用管,我告诉你,只是让你有个数。”
姜婠抿嘴,迟疑着点了点头,她有些担心姜夫人,但是也明白,这是如今最好的处理方法。
姜夫人哪怕舍不得,事到如今,她也得做选择,也知道该怎么做。
那是姜媃选的路。
她再无辜,也不无辜了。
姜婠叹了口气,不知道对这些说什么好了。
“先不说这些了,你赶紧了晚膳吧,我让人先准备热水了,一会你就去洗个澡,也差不多该休息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