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出谢知行的担心和顾虑,猜到他是在想什么,姜婠扯了扯嘴角,淡淡笑着道:“放心吧,我没想做什么,也不是想支走你,我只是不想你因为我耽误政事。”
谢知行却没有因此放下顾虑,只道:“陛下又不是处理不了,那是他的江山不是我的,我告假几日也是耽误不了什么的,放心吧。”
姜婠撇嘴,闷声道:“你不去就算了,可别说真的半点不耽搁,你到底是丞相,怎么可能不耽误。”
谢知行不说话,是有些耽搁的,但是影响不大,顶多皇帝要把陪贵妃的时间挤出来一些,把以前丢给他的那些事儿暂时料理一下。
反正以后也得习惯,他有媳妇儿要陪了,哪能像以前一样任劳任怨?
明政院那么多官员也不是摆设,非得要他处理的,皇帝和明政院的人会派人送来,他会趁着姜婠睡觉的时候,抽空处理。
姜婠想了想,道:“那你不去上朝的话,一会儿吃了早膳,给我抚琴听好不好?”
谢知行不假思索道:“好,你想听什么曲子?”
“我又不太懂这些,你觉得什么曲子好听就抚什么曲子吧,调子不那么燥就行了。”
谢知行一笑,“行,那我看着办。”
姜婠道:“其实还想看你的骑射,上次因为朱氏的死讯打断了,都没能看到,可惜我现在这样弱不禁风的,站起来都不容易,不好去后边的武场。”
谢知行稍一寻思,道:“若你真的想看,我抱着你去,置一张软榻在武场旁边给你靠坐着,这样可好?”
姜婠一想到那个画面,敬谢不敏。
她摇了摇头,“算了,等我好些再说,又不是快要死了没有以后了,不至于这样等不及。”
谢知行突然板了脸,正色道:“别总说这些死不死的话,不吉利。”
姜婠难得好笑起来,“这话也没什么啊,不就掺了个死字?你还较真了?”
谢知行抿了抿嘴,垂眸不语,却难掩面上的痛色。
姜婠福至心灵,只怕这次的事情,让他生了后怕之心了。
她缓缓坐直身子,伸手去,抚在他手上。
谢知行抬眼看她。
姜婠巴巴的看着他,道:“我以后不乱说了,你不要生气,好不好?”
谢知行一愣,旋即反手握着她的手。
“没生气,别乱想,我怎么会生你的气?舍不得的。”
说着,又上前一些,扶着她的肩背,轻轻将她按回去,靠在软枕上。
然后低声询问:“真的不要我演练骑射给你看?不用怕麻烦,只要是你想,什么都不麻烦的。”
姜婠垂眸,小声道:“之后再说吧,其实我也不想出去,就想待在这里。”
谢知行闻言一默,旋即抚了抚她的鬓角,喟叹无奈。
“好,都随你。”
既然她明显不想提这些事,谢知行便也只字不提,连下毒的事情都没问她有什么想法,都先搁置了。
待吃过了早膳,谢知行就让人取来他珍藏的琴,当真抚琴给她听,只是也没听得多久,她就犯困睡着了。
她现在本就虚弱,精气神不足,琴声潺潺,也正好助眠。
临近中午,姜卓安又来了。
听得谢知行说姜婠醒来后的情况,一时缄默。
“……这孩子,是无法面对这些事,故意躲着呢。”
谢知行道:“这些事对她的打击,比岳父以为的要大得多,她或许,情愿是一场噩梦,也自欺欺人的只当一场噩梦。”
旁人不知道,可他知道姜婠的情况,若还是从前的姜婠,还能受得住,可如今的姜婠,没有这份坚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