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完,她就慌忙转身,匆匆小跑出去了。
目送她离开,谢知行的目光恍惚着,看向她刚才坐过的椅子,又收回来看着那碗还冒着些许热气的汤羹。
片刻,他起身倾身过去,将汤羹端过来,放在面前。
捏着勺子搅拌着碗里的东西,却并未舀起来喝一口,眼神飘忽着,不知道在想什么。
轻喃的低语缓缓响起。
“十五岁……八年……”
“这样荒诞的事情,究竟是真的,还是又是你另一个精心策划的骗局?”
姜婠,我还能再相信你么?
能么?
。
姜婠离开了春回居,回关雎阁的路上,人是处于飘忽状态的。
出了春回居,夜间的热风一吹,她从面对谢知行的紧张中缓过来,就忍不住再次陷入了谢知行心悦她这件事的震惊和纠结中。
恍恍惚惚的,觉得自己刚才像是在做梦。
谢知行为何会心悦她?
她记忆中,十五岁及之前,和谢知行也就见过几次,多是和杜韵然在一起的时候遇上的,那会儿谢知行没理会过她,她也只把他当威严清冷的姐妹长辈。
因为年少就和景来相识,两家默认了两个人的婚事,她确实喜欢景来,即便谢知行是全京城诸多闺秀的梦中人,她也没动过心思。
想来应该也是不是那个时候谢知行喜欢她的,那就是她病了一场之后,她没有记忆的婚前那两年里。
究竟发生了什么,谢知行会喜欢她。
或者……她刚才是幻觉吧?
姜婠突然停下,扭头一看,她是刚从谢知行那里出来没错……
但她还是扭头问了:“容月,我刚才是去见了谢知行么?”
“啊?”
容月被她问懵了,这是什么问题?
眼见姜婠认真看着自己,好似就是在等她回答,容月不理解,但容月忠心又实在。
“是的啊,夫人,您刚才是去见了相爷啊。”
姜婠吞咽了一下:“那我和他说什么了?或者说,他告诉我什么了么?”
容月:“……”
她嘴角一抽,道:“夫人,您和相爷关着门说的话,奴婢怎会知道?只听到您和相爷似乎有些争执,您还哭了,说的什么可就听不清了。”
姜婠默了默, 好吧,书房重地,隔音挺好。
她真的是去见了谢知行了,二人也起了争执,她也确实是哭了……
那大概也许应该……没记错?不是她的幻觉?
谢知行真的说了心悦之人是她!?
容月小心翼翼问:“夫人,您到底怎么了?怎么……怪怪的?是相爷说了什么刺激着您了?”
姜婠摇了摇头,郁闷着问:“容月,你觉得,我是个什么样的人?”
这个,可就把容月问住了。
她能说实话么?
不过就算是说实话,也不知道如何评价她这个主子。
她之所以对姜婠那么忠心,并未愚忠,而是在她看来,姜婠曾经是一个很好的人,也对她恩重如山。
这几年只是有些事想岔了,又被玉溪挑唆撺掇,才会犯傻做了些蠢事,这不,如今又好了。
姜婠补充:“我问的不是现在,是我以前,就是嫁给谢知行之前。”
那这个,容月就有话说了。
“以前的夫人,是个极好的人啊,重情重义,心善开朗,与许多名门闺秀犹如假面一样的柔婉贤惠很不同,夫人很……”
容月想了一下,想到了这么一个词儿:“鲜活。”
姜婠连忙点头,十分认可容月的夸赞。
没错,她就是这样与众不同又完美的好女子!
就是不知道后来的她脑子是被马蹄子踩了还是怎么着,把自己变成了一个不可理喻的毒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