尽管,其实这件事并不全是私心,只是私心占了大多数,但其实也是有诸多考量的。
他当时是一直从旁瞧着盯着,知道她和景来还有玉清郡主的纠葛,明明景来都已经不值得了,她却魔障了一样,为了这么个东西不肯退婚。
只怕那个时候,即便被景来骗出去下药,只要没铸成大错,她最终也不会放手,因为她好似,把景来当成了最大的寄托和浮木。
他实在见不得她为了景来那样的人犯傻,也不想她被玉清郡主弄死,当时齐王得势,玉清郡主的霸道和狠毒,是毫不收敛的,她若再不放手,玉清郡主必定会不择手段弄死她。
只有趁机把她娶回来,断了她和景来的婚约,才能让她远离景来,在玉清郡主的歹意之下护好她。
姜婠不解道:“可不管怎么样,你也是帮了我,我即便会介怀你的趁人之危,但应该不至于因此就恨透你啊,还那样对两个孩子,还弄得众叛亲离。”
谢知行平铺直叙道:“可你就是因此恨透了我,也迁怒于孩子,还与亲友反目。”
姜婠纳闷了。
“我是这样不讲道理的人么……”
她明明不是这样的人啊。
是因为对景来的无脑痴缠,觉得谢知行让她回不了头了,才会如此憎恨谢知行的做法?才会为了景来一意孤行至此?
可分明,景来明显不堪托付啊,多明显的事情啊。
他还做了那样的事情,说什么逼不得已,最后后悔了,可有些事做了就是做了,她即便喜欢景来,也不可能连这种事都能谅解吧。
究竟她那场病之后,发生了什么,让她对景来痴迷至此,竟然罔顾是非到这个地步?
不理解,真的不理解。
谢知行道:“或许,十五岁的你不是这样的人。”
但后来,确实是了。
人的心境,会随着发生的事情和年月更迭,发生难以估量的变化,这很正常。
姜婠咬了咬唇,小心翼翼的看着他问:“你这样说,是信我了么?”
谢知行垂眸不语。
姜婠苦笑:“看来还是不信,也是,这种事情本就离谱,我又劣迹斑斑,哪有那么容易让你相信呢?”
她深吸了口气,整顿了一下心绪,道:“不过既然你没有别的心上人,那娶平妻的事情就作罢了。”
谢知行蹙眉问:“只是作罢此事?”
“那不然呢?不作罢此事,你难道是还想……”
被他不大和善的目光死盯着,姜婠默默收声,行吧,她不该犯这个贱。
她轻咬着唇犹犹豫豫的想了一会儿,小心瞥着他小声道:“既然,既然你心里的人是我,谢知行,那我们要不……试试?”
谢知行静默一瞬,问:“什么叫……试试?”
到底心性年岁才十五六岁,就算这段时间被迫成长,习惯了把自己当成为人妻母的身份心态,但真实的她,面对男女夫妻的事情时,还是个小女儿家心思的。
有些话,让她来主动说,总是比较难为情的。
但她还是说了。
“就是……我现在反正和景来断了,虽然我眼下心里是没有你的,但是你心里有我啊,既然都是夫妻了,还有了孩子,总是要过一辈子的,所以……”
她鼓着勇气,小心翼翼道:“我们修好,试着像寻常夫妻那样处着,可好?”
谢知行沉默着,只是看着她。
姜婠见他没有回应,有些窘迫,他虽然没有明着拒绝,但是,她却有一种已经被拒绝的羞耻感。
她低下头去,声音很低。
“我怕是这样比较唐突,你不用立刻告诉我答案的,你可以慢慢想,若是你还介怀这些年我的荒唐,那就算了,不必勉强。”
说着,她便自顾的想要起来,但是蹲了一会儿,脚有些麻了,加上近来又伤又病的还没滋养好,有些娇弱气虚,一站起来,人直接晃了。
谢知行急忙起身扶着她。
“姜婠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