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婠消食回来,就让人送来热水沐浴了。
“有点。”
容月道:“那可怎么好?夫人才刚开始沐浴,只怕得好一会儿才好,您是在这里等着夫人?还是等夫人好了,奴婢让夫人去春回居找您?”
“我等她吧。”
容月道:“那您进去,在外间等吧。”
谢知行有些顾虑。
容月看出他的顾虑,道:“相爷不必担心,夫人现在不会介意您踏足她的屋子的,何况只是在外间。”
谢知行想了想,便点头,由容月引着进去了。
进到主屋的外间,容月说了句让他随便坐,便转身出去备茶。
谢知行并未坐下,目光随意的在屋内扫视着,之后落在了侧间的方向,那是姜婠的书房。
他垂眸不知道在想什么,之后抬步走过去,走到里面的一个书架前面,看着上面摆着的各种书。
目光缓缓扫过那些书,不知道在找什么。
粗粗看了一遍没找到,他又走向另一边的书架,却忽然停下脚步,目光回转,停留在刚才匆匆扫过的桌上。
桌上摆着用过还没收拾的笔墨纸砚,上面的那些纸上,写着一些字。
谢知行目光停留在那些纸上片刻,转身迈步走过去站在桌前,拿起了那几张写着字的纸。
是几句常见的诗词,看着像是特意抄录的。
是她写的。
可是怎么回事?
她的字,怎么丑的跟六年前一样?
她以前字很丑,自己也不乐意好好练,说能看懂就行。
他们成亲后,他就写了好多字帖给她临摹,得空的时候还会手把手教她,养胎的那几个月,她将他的字体学了个五分,也算有模有样了。
这几年,她虽然厌恶他,但是练出来的字改不了,一向是临摹过他字帖后的模样。
可如今,却又成了六年前的样子,甚至更不如。
他翻看了桌上好些她最近写的东西,都是一个丑样。
谢知行凝着目光看了好一会儿,指尖有意无意的搓在纸张边缘,思绪不明。
直到容月端茶进来没见他在外间,找了过来。
“相爷怎么进这里了?”
谢知行回神,却是眼都没抬,只淡淡道:“过来找一本书。”
容月忙道:“相爷要找什么书?跟奴婢说,让奴婢找就是了,何必您亲自找呢?”
谢知行却没有说找什么书,将手里的一叠纸放下在桌上,抬眸看向容月,眸色古怪。
容月被看得不明所以,惶恐低头。
谢知行指尖点了点纸上的字,淡声问:“这些,是姜婠写的?”
“回相爷,是夫人写的。”
谢知行沉声道:“我记得她的字当年临摹过我的字帖,已经好了许多,可为何如今这样……”
到底没直接说丑,他委婉了些问:“越写越回去了?”
容月其实早就发现了,姜婠的字丑回当年。
她原先对姜婠忘事儿的事情还存在质疑,也是见姜婠的字写成这样,才真的信了的。
容月迟疑了一下,还是想试着跟谢知行说姜婠忘事儿的事情。
“夫人她……”
刚开口想说,隔壁的外间传来姜婠由远及近的声音:“不是说谢知行来了?人呢……容月!”
容月只能先把话咽回去,福了福身便转身出了侧间书房,见姜婠披着刚穿上的寝衣从里面出来了,正走向门口。
见她从侧间出来,姜婠停下,有些奇怪。
“容月你怎么在这里出来?不是说谢知行来了?他已经走了?还是在外面?”
容月眼神示意身后,提醒道:“夫人,相爷在这里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