家宴的事情用不着姜婠帮忙,她便拿着装着丝带珠花的盒子去了东院。
不曾想,遇上了从东院出来的三夫人窦氏。
窦氏应该是从杜韵然那里看了宁姐儿出来,本来还和随行的丫鬟有说有笑的,看到她,脸色瞬间冷了,毫不掩饰的不待见。
姜婠心里叹气,上前福了福身:“见过三嫂。”
窦氏和身后的丫鬟婆子都震惊了。
震惊之后,窦氏讥诮出声:“真是稀奇,你竟然会给我见礼,太阳打西边出来了?不会是又在憋什么坏心肠吧?”
不等姜婠回答,她接着阴阳怪气道:“不管是因为什么,我可当不起你的礼,没得真让我折寿了。”
听这话,莫非之前她不肯给窦氏行礼,还说了让她行礼不怕折寿的话?
应该是了。
姜婠头疼。
她该赔罪的,但是不清楚之前二人的具体矛盾,还真不知道怎么措辞才好。
正思索着,窦氏又冷嘲热讽:“听说你要痛改前非了,近日日日给四弟亲自下厨,还给他准备衣饰,不过他对你的东西不吃不喝不穿不戴?丝毫不理会你的示好,你却还上赶着?姜婠,你也有今日啊。”
算了,先不赔罪了。
姜婠淡笑道:“三嫂倒是对北院四房的事情清楚得很,不会是在北院安插了人吧?”
窦氏似乎心虚的慌了一下,随后冷笑道:“笑话,还需要我安插人去北院?你这些笑话,全府上下谁不知道?怎么?你自己做了,还怕人知道?”
姜婠笑笑,不在意道:“既然做了,倒是不怕被人笑话,我先前不懂事惹得三嫂不快,三嫂若是瞧着我的笑话能高兴,倒也是好事一件了。”
窦氏听她这话,直接见鬼似的惊悚不已,人都往后退了两步。
“姜婠,你被鬼上身了吧?”
姜婠默了默,她虽然不是鬼上身,但是这情况跟鬼上身,似乎还异曲同工了。
莫名心虚的咳了一声,姜婠干笑两声道:“没有啊,这世上哪有什么鬼上身?就只是突然想明白许多事了,三嫂别乱想,我还是我,只是自知以前有错,还对不起三嫂,想跟三嫂赔罪罢了。”
窦氏惊疑极了,面前的这个姜婠,跟往常大有不同,像 变了个人似的。
以前的姜婠,跋扈刻薄目中无人,丝毫不将她这个嫂子当回事,仗着自己是侯府嫡女出身,看不起她只是个四品官的女儿,挑拨她和夫君以及继子女的关系,还羞辱她娘家人,让她苦不堪言。
姜婠这样的自视甚高恣傲张扬的人,竟然也会跟她赔罪?
窦氏本能的不信,但再联想她近来种种奇怪行径,不作妖欺负人了,还百般讨好四弟,遣散妾室,人都温和大气多了,莫非这个歹毒刻薄的女人当真悔过了?
就算是这样,那又怎么样?悔过了改变了,以前的那些事情就能一笔勾销?那她受过的那些欺负又算什么?
窦氏冷笑:“你也能有想明白的时候,可真是稀奇,不过你如何都与我无关你不必跟我赔罪,我可当不起。”
说完就不想继续理会姜婠了,匆匆越过她走人。
姜婠目送她裹挟怒气的背影,叹气。
她是苦唧唧的问:“容月,你说我和三嫂,有缓和关系的可能吗?”
容月低声道:“夫人,这怕是难了。”
“有多难?”
“恐怕不亚于您和相爷缓和关系的难度,甚至是更难。”
啊这……
她都不敢问她和窦氏之间的矛盾恩怨了,怕堵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