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仲春二月,天气越发暖和,可顾九川的身心却一天觉得比一天冷。
找到他后,谢瑾就下令折返回京。
大概是怕他逃跑,谢瑾一直绑着他,哪怕吃饭喝药也是她亲手一口口喂下。
他不肯吃饭,不肯喝药,谢瑾就陪他一起挨饿受疼,见威胁不到他,谢瑾就开始伸手解他衣衫,直到他哭着求饶,她才重新喂饭喂药。
眼见离京又近了百里,顾九川终于坐不住了。
他望着车帘外闪过的春景,嘶哑着嗓子:“谢瑾,那夜的狼群,是你派人驱赶过来的吧?在那之前,你已经跟踪我们几日了?”
听见他问起,谢瑾愣了愣,忽然垂头笑:“是啊,我跟踪了你们好几日,才想出这么个法子。”
天知道,在跟踪的那几日里,她忍得有多辛苦。她多少次想骑马冲到他面前,狠狠质问他为什么要假死离开,他就真的这么恨她吗?
可是,她忍了一次又一次,最后才想出了驱赶狼群围困他,她再冲出来救他的这个法子。
“九川,我只是想要你少恨我一点。”
顾九川听得想要冷笑,可担心谢瑾再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来,他忍住了,只是无言沉默。
无论谢瑾做出什么事来,他对她的恨,都会只多不少。
他望向马车外层峦叠嶂的远山,心中的焦灼感越来越强烈。
他必须得想个法子,找机会离开谢瑾,即便是冒着被打断双腿的风险
顾九川思考了一路,终于有了计划。
趁着天气好,她叫停了下令继续赶路的谢瑾:“我想沐浴,想泡温泉,还想吃烤兔和山鸡。”
见他竟主动提出要求,谢瑾欢喜不已,当初派人出去打探哪儿有温泉,又分别派了人去抓野兔抓山鸡。
趁谢瑾不在马车的功夫,顾九川以换药的借口把大夫找来,急匆匆商议了几句,大夫塞给他一个药瓶后匆匆离开。
谢瑾回来,往马车内扫了一圈,第一句话就问:“九川,你背着我把大夫唤来做什么?”
顾九川心跳加速,却还是冷漠地掀开衣袍,露出换好新药的膝盖给她看。
谢瑾没再多问,而是心情很好地把他扶下马车,说侍从找到一处山间温泉,大小刚好够两个人泡。
她带了酒水和食物,却没让人跟着,顾九川不用想就知道这令他恶心的脏女人在打什么主意。
可,为了顺利离开,他只能忍着。
谢瑾迫不及待地骑马带顾九川来到半山的温泉边,扶他下马后,就伸手来解他衣裳,邀他入水。
趁谢瑾没注意,顾九川将大夫给他的一整瓶药全部倒进酒水里摇匀。
而后,他主动搂住谢瑾的腰,吻了上去。
谢瑾浑身僵了一瞬,随后整个人惊喜交集:“九川,你是原谅我了吗?”
氤氲的温泉水雾,遮去顾九川眼底的厌恶和寒意:“看你表现。”
谢瑾狂喜,当即反过来狠狠吻住他,缠着他在青天白日下的温泉池里云雨。
见她终于放松了警惕,顾九川又转身拿起酒壶,游到谢瑾身边,一手拎着酒壶,一手扶着她的肩,弯腰给她喂酒。
谢瑾喝了半壶后,终于觉得有些不对劲:“九川,为什么我的头这么晕?”
顾九川捏紧她的下巴,将剩下的酒灌进她喉咙,冷笑:“因为,我在酒里下毒了啊。”
毒?!
谢瑾脸色大变,挣扎着要站起来,却发现自己浑身力气像是被抽干了一般,根本使不上劲。
她眼睁睁看着顾九川极尽厌恶地擦洗干净身体,穿好衣服爬上马背,很快消失在山间。
“九川!顾九川!别丢下我一人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