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就像是他发烂到窒息的人生里的一道鲜活气息，是他的氧气。

所以，人怎么能没有氧气呢。

可这个“氧气”会有离开的可能。

他要如何才能杜绝个可能？

风灵接电话的空隙，不知道娄妄脑子里都想了什么。

是董静打来的电话。

娄妄的体格很好，只要他不故意糟蹋自己的身体，好好调养，恢复还是很快的。

想来董静知道娄妄的详细情况，开始催促她让娄妄尽快去国外上学。

按照系统给的资料，娄家有心让娄妄跟国外某一贵族的千金联姻，双方都已经商量好，让他们上同一所学校读研，只要女方看上娄妄，女方家族就同意联姻。

当年娄妄知道这件事后差点割腕，娄家夫妇只能暂时放弃。

董静先让她走人，再想办法让娄妄出国。

但与她分手后的娄妄，只要他们管他，他就跟应激了一样，根本不可能听他们的。

他们只能等，等他冷静。

他们正想着要不要把娄妄骗去国外。

结果还没开口，娄妄竟然真割腕了。

在那之后，娄家夫妇再也不敢提让他出国的事，只是他们并没有放弃，国外那所金融学校的研究生始终有他一个名额。

董静再次把主意打到风灵身上，开始找她。

但无论是董静还是娄妄，不管他们动用多少人脉都找不到。

她的电话也常年都是关机状态，除此没有第二个号码。

直到前段时间，董静意外在街上遇见刚回到这个世界不久的风灵。

她只有一个要求，就是让风灵说服娄妄去国外留学。

他们始终没有放弃让娄妄联姻。

风灵也知道，只要董静达到目的，还是会立刻让她离开。

只不过风灵的目的，是让娄妄拥有自己的人生，利用娄董两家的资源人脉，创立属于他自己的商业帝国，而不是作为娄家的傀儡继承人。

因此，她答应董静会劝说娄妄也不过是假意而已。

风灵与董静通电话并没有避讳娄妄，直言道：“阿姨，娄妄才刚出院，不等他休养一阵子再提吗？”

一旁的娄妄听到她的话后神经立刻绷紧，是母亲。

董静那边有些等不及了，“总之，你要尽快。”

话音一落，电话随之挂断。

风灵刚把手机收起，发觉周身温度骤然降到冰点。

娄妄的视线落在她身上，盯得她头皮发麻。

她偏头看去，娄妄努力维持着微笑，“我妈？”

风灵点头，“我有话要跟你说。”

她没有避着他跟董静通话，就是为了把话说清楚解释明白，不然依照他现在极端到偏执的性子，一旦被他发现她背着他联系董静，他指不定会做出什么。

娄妄的手紧紧握在方向盘上，用力到手背上的青筋暴起。

他极力克制着想摔碎她手机然后断绝她和外界一切往来的冲动，笑容维持的有些许难看：

“我妈让你提什么，还是分手吗？”

许是他过于克制自己，说话声音都带着轻微颤抖。

“不……”

“是我妈把你找回来的？”

“是，但是……”

“找你回来让我出国，跟别的女人联姻？”

“我……”

“然后你收下我妈的报酬，再跟我分手一次？”

“不……”

娄妄深吸一口气，突然笑了一声，“好啊，如果他们想送一具尸体联姻的话，如果你也想看着我死的话，现在我就可以动手，死你怀里总比死在冰冷的浴缸里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