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恍然发觉，也许很久以前，她就觉察出他有如此偏激而又极端的想法，所以在她教他很多东西时，也会教他一个人该怎么好好去生活。

她告诉他，感情不应该占据生活的全部，人要先爱自己然后才是爱别人。

她给他灌输一个人也要好好生活的思想，只是他一直左耳朵进右耳朵出。

因为那时候他已经把她视作全部，所以，在没有她的前提下去好好生活，这种大道理，他一个字都听不进去。

如今想来，她是不是早就打算好离开他了？

风灵张了张嘴还想劝说他，但又觉得，说多了可能会让他钻牛角尖。

而娄妄也已经做好不被她理解的准备，无论她想怎么劝说他，他都可以好好听着，只是不会照做而已。

他只要她留下，留在他身边，一辈子。

风灵不知娄妄心中所想，转了转眼睛，握住他的大手，将他掌心贴在自己脸上，笑盈盈地问：“那，我们两个人一起，你想好好活多久？”

娄妄以为那些大道理，所谓劝告，她没有说。

他看着她，有些恍惚。

风灵脸颊在他掌心中蹭了蹭，而后亲吻他手腕上的疤痕。

温热柔软的触感，让娄妄心脏猛然颤动。

风灵又望向他，眼含笑意，晶亮又魅惑的眸子，让娄妄沉溺。

“你还没有说，我们两人一起的话你想活多久？”

娄妄找回自己的声音，“很久。”

“很久是多久？”

“一辈子。”

“可是你现在还病着，万一活不到一辈子怎么办？那不就剩我一个人了。”

“我治。”娄妄几乎是下意识顺着她的话走。

风灵弯唇，笑意盈盈地看他，“好，我陪你治。”

娄妄真的听她话认真治病。

好在胃出血不严重，吃了药输了液，休养几天就可以出院。

再注意一下饮食，基本上没什么问题。

但就是他精神方面和心理方面问题还是比较严重，他的抑郁症还有自杀倾向童年时期就已经存在。

原本和风灵交往的那段时间，他这方面的病情已经有所好转，可她的离开却让娄妄这方面的病情加重，甚至有躁郁症倾向，情绪不稳定。

还可能会有暴力行为，得多加注意。

风灵想起前些日子在会所，醉酒后差点跟顾云逸打起来。

虽说是顾云逸先动手，但也是为了帮她，毕竟那时候娄妄醉的厉害，只要不让娄妄喝酒应该没什么问题。

出院的时候，只有顾云湘来了。

风灵疑惑，“顾云逸呢？”

她提到顾云逸的时候，娄妄牵着她的手忽而紧了一下。

风灵以为他有事偏头问他，“怎么了？”

娄妄顿了顿，“没事。”

顾云湘也看了娄妄一眼，就见他墨黑的瞳孔中充满警告，让她别乱说话。

虽说他们兄妹俩和娄妄从小就认识，但身份阶级始终有一定差距。

哪怕跟娄妄关系比别人好，也能开几句玩笑，可实际上对他还是存在一丝拘谨害怕。

“我哥被我妈押去相亲了，忘了是哪个城首富的女儿，总之这回八九不离十就得联姻了。”顾云湘一听自己不小心说了“联姻”这两个字赶紧把嘴捂上。

娄妄对这两个字相当敏感。

当年娄家让他去国外留学，就是娄家看上某一贵族千金，去那千金所在的国际金融学院培养感情，来个国际联姻，那娄家掌控的经济将会更上一层楼。

但娄妄这个人疯到砸了他爸一个亿拍卖回来的古董花瓶，然后把碎片放手腕上，他父母要是敢逼他，他能当场割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