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瑞放好行李,他刚下火车就往这来了,“不算假,出差,有个这边的合作单位,我过来跟他们接洽,要在这待上一个星期左右吧。”
他说着看了眼目光盯着那电视也不知道是真在看,还是说不想搭理他的黄欣怡,又看向林锦,“是出了什么事吗?”
“就是”林锦张了张嘴,又没继续说,“你还是问欣怡吧,很晚了,我也休息去了,你们也早点休息。”
她说着看了两人一眼,然后回了房间。
张瑞也看了看她,然后在她刚才坐的位置上坐下,看向黄欣怡,声音柔和地道,“发生什么事了?看我能不能帮到你。”
“你帮不了,是歌舞厅的事。”
他往沙发上靠了靠,也不嫌弃,端起那杯子里的水几口给喝了,从下火车到这,还没喝过水,都要渴死他了,“歌舞厅在你手上不是一直生意都不错吗?”
黄欣怡有些嫌弃地瞥了他一眼,她这人不喜欢别人乱用她的杯子,已经说过了,老是不长记性。
张瑞也知道自己刚才一时给忘了,擦了擦嘴,咳了声,换了个话题,“反正不是有你们那老板兜底吗?就算经营不下去了,亏钱的又不是你,我晋升了,现在是处长了,以后我挣的钱能养活你和孩子。”
他说着脸上还带着几分骄傲,别看他吃的公家饭,端的铁饭碗,但他还是觉得自己混得最差。
人家周晏宸都是副师长了,就连苏家旺那样的他当初看不上眼的都成了拿下大项目的老板。
黄欣怡瞥了他一眼,哼了声,又继续看电视,“歌舞厅生意不好你是不是正高兴呢?”
张瑞举着两根手指发誓,“你这可就冤枉我了,我是那种人吗?我这不是安慰你吗?”
他说着摸了摸鼻子,因为说的话违心了,他确实有几分高兴,这样,她就能安心在家生孩子了。
这是最好不过的安排了,突然他还觉得这歌舞厅真关门了才好呢。
黄欣怡才不信他的话呢,起身回房间。
“不看啦?睡觉啦?”张瑞看了眼那关上的门,走去将电视机关了,然后也进屋去。
没一会儿又被赶了进来,他嗅了嗅鼻子,闻了下自己身上,然后往卫生间去。
从刚才到现在,他心情就不错,嘴里哼着歌,任由冰凉的水从头顶上浇下来。
不过,他这高兴也只有一晚上,第二天黄欣怡就跟他说要做生意的事。
他放下手上的水杯,眉头皱了下,“不是,你一女人家做什么生意啊?那生意是这么好做的吗?”
看来真是白高兴了。
他知道她的性格,说了那八九成就是要做,“做生意很辛苦的,就说他们,那苏家旺,什么都得亲力亲为,忙的时候饭都顾不上吃,你何必吃这苦呢。”
黄欣怡受不了他那满是歧视的话,怼道,“你怎么知道我吃不了那苦,我当初练舞的时候,什么苦没吃过,还有,你说你养我,就你那工资你养得起吗?就这茶杯你知道多少钱吗?还有那燕窝,你买得起吗?”
“那就”
“你别跟我说,那就有多少钱过多少钱的日子这样的话,我过不了。”
张瑞被堵得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,林锦将最后一道菜端上桌,“好了,咱们先吃早饭吧?”
她说着去卫生间催促二毛赶紧刷完牙吃饭。
黄欣怡起身走到饭桌前坐下,开始慢悠悠地吃饭,今天她不用去歌舞厅,所以也不着急。
张瑞挠了挠头发,也走过去在旁边坐下,叹了口气,妥协道,“那你想要做什么生意?开店的话,我觉得就算了,太辛苦了。”
“我想做珠宝生意。”这是她昨晚睡觉的时候想到的,开什么服装或者餐饮店就算了,她承认她吃不了那样的苦,这几年挣的钱,除去买了房,她手上还有些,而且她正好有认识这方面的人。
那是一个之前来过几次歌舞厅的客人,她和那人说过话,当时吴江也在,而且跟吴江也熟,总不至于骗她吧。
“做珠宝?”张瑞是在公职单位里的,自然了解现在是什么情况,“虽然现在放开了,也鼓励发展私营经济,但是这个现在还不行,别说这里,就算京城,珠宝行业背后还是国营企业在管理,所以换一个吧?”
林锦也劝她,“是呀,欣怡,那东西也得往里头投很多钱吧?咱们哪有那么多钱呀,如果真要做生意,要不咱们还是开个小店吧?慢慢来。”
可是一个小店可入不了黄欣怡的眼,毕竟她也是风光过的,兴华歌舞厅总经理,这一片儿谁不知道啊,就开个小店面,那知道的不都笑话她。
她边喝着粥边说,“那就再想想别的吧,开小店就算了,那能挣几个钱呀,还累死累活的。”
林锦见她这么说,也没说什么,给二毛盛了粥,让他吃。
张瑞看了她一眼,想了想,出声道,“要不,你们开超市吧?百货。”
他想着这够体面了吧,“到时候请人打理,你们也不用亲自干活,怎么样?”
黄欣怡没说话,也不知道在想着什么,仿佛没听到他的话似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