温姿月脑海中不期然出现一个画面。
那时的郑怀瑾生机盎然,他穿着大红色的衣袍,笑容骄矜的一一略过朱楼下那因他露面而发出惊呼的女子。
那时的郑怀瑾问她,跟了她,他之后的是不是会享尽荣华富贵。
温姿月当时笑容张扬,她放下豪言,自然是美食珍馐锦衣华服日日享不尽。
想到这里,温姿月心中就生出心虚。
郑怀瑾现在这么惨,该是恨死她的,温姿月本就不多的气势又少了一截。
现在能抗住容清知和凤君报复的,唯有女皇。
所以女皇让她保观宁一世无忧,本该按着尚皇子的要求约束她,却一直留着郑怀瑾没赶走。
温姿月乐观的想,她还是很聪明的,和女皇站在了一条线上。
容清知好整以暇的望着她,“你是觉得,你取信了女皇?”
温姿月点头。
反正容清知什么都知道,她没什么好瞒的。
而且女皇都承诺了,给她富庶的封地,她在那处就是无冕之王。
到时候天高皇帝远,容清知再也不能管到她。
温姿月同情的看着容清知,而容清知那时背后没了容家,又和凤君交恶,应该会被关到皇陵扫地。
容清知笑的很开心,“你怎么会这般蠢。”
“有朝朝暮暮在,只消几个教养公公抚育他们长大,朝朝便可以袭爵,到时候你这狸猫,怕是只有死了才会让女皇平心头恨。”
温姿月这一刻是真的想尖叫。
她揪住容清知的头发,将他推在石柱上,容清知后背撞得生疼。
温姿月默默流下了眼泪,“容清知,你到底多恨我,一条活路都不给我留!”
朝朝暮暮本就是莫名其妙出现,与她和观宁皆无关系,温姿月从来都是忽略掉他们的存在。
容清知笑着道:“怎么还哭了,方才不是很得意吗?”
温姿月:“”
她捂住容清知的唇,“别说了,我好难受。”
她早该知道的,软饭这种东西,从来都是夹生的,她根本吃不上香香软软的。
她松开捂着容清知的手,她转身,想自己一个人静静。
她目光扫过那池塘,方才那仰了肚皮的鱼,已经自由自在的在水中欢游。
她早该知道的,在这池塘里的鱼,只有不被喂死的,才能一直活在这里。
就比如容清知,他是世家贵子,他最会权衡,又怎么会一着不慎满盘皆输。
容清知看着她踉跄的背影,唇角含笑,原来这就被打击到了。
温姿月脑海中天人交战,一个念头告诉她,朝朝暮暮本就是叶凌搞出来的麻烦,叶凌也该解决。
另一个念头在说,是呀是呀,都怪该死的叶凌。
温姿月听着身后的脚步声,不由得更烦。
“就算监视我,你们就不能小声点吗,非要让我亲眼看着吗?”
她理所当然觉得,方才她和容清知打破了表面的平和,盯着郑怀瑾的人也该来盯着她。
下一瞬,她听到了观宁的声音。
“我只认识你,不跟着你,我要去找谁?”
他眼眶微红,他又不认识别人,明明是她带他回来的,现在还要用这么凶的语气和他说话。
温姿月软了嗓音,“好了,是我不对,我不知道是你在后面。”
观宁别别扭扭的应了声,走在她身旁,也不和她说话。
他在房间里待的很闷,那些人都目光呆滞的守在他旁边,观宁这才想来找她,告诉她,他觉得这里除了漂亮一点没什么好的。
可好不容易见到她,她就这个态度。
观宁越走越慢,生气的盯着她,目光灼灼。
温姿月头疼,“我和你解释了呀,我不知道是你,又不是刻意对你很差。”
听到她还在反驳,观宁直接停下,他揪着衣角,“你就是。”
“我不要在这里,我要回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