贤妃忽然驻足。
“你近日虽得圣宠,却远不及当年乌兰琪风光。淑妃眼里,你不过是个玩意儿若能让她对你起了杀心,本宫自有法子让她万劫不复。”
秦芷兰低头掩去眼中算计。
她早摸透贤妃心思——无子无宠的贤妃需要一把趁手的刀,而她就是贤妃杀淑妃的刀,而自己则需要个踏脚石。
若贤妃能杀了淑妃,待她怀上龙种,第一个要除的,便是贤妃,最后渔翁得利之人只有自己。
秦芷兰低眉顺目地露出一抹羞惭之色。
“是臣妾愚钝,未能讨得陛下欢心。不过今日恰是淑妃娘娘芳诞,臣妾却偷偷排了支新舞。若陛下舍了淑妃的庆宴而来臣妾宫中”
话未说完,贤妃眼中已闪过精光。
“你倒是个机灵的。”
贤妃抚掌轻笑。
“本宫等着看淑妃失态的模样。”
秦芷兰暗自冷笑,她早买通淑妃身边的宫女,故意透露这舞是贤妃授意所排。
淑妃自从乌兰琪死后,得意忘形,在后宫骄纵肆意,岂能容忍自己生辰当日被截胡?
秦芷兰恭顺地福身,掩去眸中算计。
届时她只需在淑妃面前扮足委屈,说是贤妃逼迫,再落下几滴眼泪。
让这两只凤凰斗个你死我活,她这只麻雀才好坐山观虎。
贤妃满意地点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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慕灼华换上了一身浅紫色的襦裙,这是她及笄那年做的少女衣裳。
轻薄的纱料上绣着细碎的丁香花,袖口还缀着银铃铛。
这样不合礼制的衣裳,在宫中是不敢穿的。
可如今,她别无选择。
其他能穿的衣裳要么曾经被乌兰琪扣下,要么典当换钱,剩下的不是沾了药渍,被奴婢们故意弄坏,就是被虫蛀得不成样子。
“娘娘,您要去哪儿?”巧菱捧着药碗,忧心忡忡地问。
“出去透口气。”
慕灼华拢了拢单薄的衣袖。
刚跨出宫门,就听见一声尖利的嗤笑。
“哟,慕婕妤这是大好了?”
一个穿着靛蓝比甲的宫女叉腰站在廊下。
“奴婢早说了,既进了冷宫就别摆娘娘架子,动不动请太医,这不自己就好了?”
另一个宫女捏着鼻子凑过来。
“要奴婢说,您这些药也别喝了。冷宫里几位太妃娘娘闻见药味就发癫,昨儿还把恭桶扣在管事嬷嬷头上了呢。”
慕灼华指尖微微发颤。
即便经历过更不堪的折辱,此刻真实的轻蔑仍让她喉头发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