淑妃及各宫嫔妃纷纷前来探听,贤妃心烦意乱,直接命人闭了宫门,一概不见。
可不过半日,又有小太监战战兢兢来报——
“娘娘,陛下携宸贵妃……往御花园赏花去了。”
贤妃眸色骤冷,霍然起身。
——她倒要亲眼看看,这位“宸贵妃”,究竟是何方神圣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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御花园中,贤妃带着满腹疑虑匆匆赶来,却见淑妃与几位嫔妃早已闻风而至,远远地站在回廊下张望。
牡丹亭内,慕灼华一袭素衣胜雪,慵懒地倚在赫连枭肩头。
她漫不经心地欣赏着满园春色,眼底却凝着寒霜——
既然赫连枭主动送上门来,没有不报复的道理。
目光四处游移,她目光突然一滞,落在远处那群衣着华贵的女子身上。
身侧的赫连枭肩膀骤然紧绷。
慕灼华直起身子,只见帝王已然起身,方才的温柔缱绻荡然无存,取而代之的是令人胆寒的肃杀之气。
他大步走出亭外,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冷冽。
这般冷漠的模样,让慕灼华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威严的声音:
“跪下。”
她心头一震。
巧菱说过,大食祭司的催眠之术若遇熟悉人事便会松动。
这些时日不断闪现的片段,想必就是她与赫连枭尘封四年的过往。
亭外。
贤妃等人正欲上前行礼,却在触及帝王眼神的瞬间僵在原地。
目光中的寒意,仿佛要将人活活凌迟。
赫连枭不知说了什么,为首的妃子面容苍白,恭敬地福身退下。
其余嫔妃也纷纷垂首跟随。
待他转身回来时,周身戾气已散,眉眼间又恢复了温柔。
他正欲重新在慕灼华身旁坐下,她却蓦然起身,抬脚便走。
赫连枭心中一慌,长臂一揽,直接扣住她的腰肢,将人抱上石桌。
“她们不会来烦你。”
他指腹摩挲她的腕骨,似安抚又似讨好。
“若你不喜欢,我便将她们全部遣散,或赏给朝臣。”
——反正除了当初在紫原的妃嫔,后来那些他连名字都记不住的女人,他从未碰过。
慕灼华神色淡淡,一手抵在他胸膛,将他推开些许,另一只手拿起桌上的白玉水壶。
倏地松开——
“砰!”
水壶在两人之间轰然炸裂,碎片四溅,水花迸射。
赫连枭瞳孔微缩。
尚未回神,便听见她轻飘飘地吐出两个字:
“跪下。”
——那语气,与他记忆中的某个瞬间,分毫不差。
赫连枭盯着满地碎瓷,一时怔忡。
慕灼华却在他没有丝毫动作的时候忽地踢落绣鞋,竟要赤足踏上去——
他瞳孔骤缩,猛然俯身,掌心稳稳托住她的足底,自己却单膝跪在了尖锐的碎片上。
瓷片刺入血肉的闷响混着他一声低哼。
慕灼华俯身凑近,指尖挑起他的下颌,唇角勾起一抹餍足的笑。
“你太高了,我只是想亲亲你。”
——不是说好了吗?
只要她肯回宫,只要留他一命在身边,任她如何报复都甘之如饴?
今日,不过才刚开始罢了。
赫连枭眼神一沉。
仰首迎上她的唇,膝上剧痛化作灼热的战栗。
五年辗转反侧,才等到这一吻——这点痛,算什么?
甚至曾经不可一世的帝王傲骨,如今早已在她面前碎作齑粉。
唇舌纠缠间,他越是用力扣住她后颈索取她的气息,膝下的瓷片就扎得越深。痛楚与欢愉交织,像一场迟来的献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