赫连枭跪在密室外,赤红的双目死死盯着火海中的身影。
暗卫们闻声冲入时,只见烈火已吞噬整个密室。
佩刀不断劈向锁链,却只在玄铁上迸出零星火花——
来不及了。
帝王的手死死攥着铁栅栏,皮肉在灼烧中绽开。
他却仿佛感觉不到痛,五指扭曲着想要穿透铁栏,伸向那片火海——
“陛下!”
暗卫死死抱住他的手臂。
赫连枭突然剧烈颤抖,一口鲜血喷在铁栏上。
是浓烟入肺?是悲恸攻心?
没人知道。
只看见那双染血的手
终于松开了,他昏了过去。
赫连枭睁开眼时,已经回到了建章宫。
目光所及处,是那幅这两年他每日都看的画——
她曾执笔画了雪中的自己,他后来添上流苏树,添上了一个温柔的自己。
他一直记得她那日说的话——“陛下和画里的人一点儿都不像。”
不像吗?
赫连枭抬手想触碰画中人的衣角,却在半空僵住。
就算他学画中那般温柔浅笑就算他将真心捧到她面前
她还是要逃。
若当初告诉她真相
告诉她金朝的覆灭、慕家的算计、那些血淋淋的因果
她会乖乖做他的皇后吗?
赫连枭不敢赌。
所以他选择——毁诺、骗她。
殿门“吱呀”轻响,王裕跪在龙榻前:
“陛下密室的门已开,娘娘的玉体尚在宫外可要迎回宫中?”
赫连枭恍若未闻,看着虚空:“你对朕怎么就这么狠心?”
“她活着千方百计要逃,死了又怎会愿回这牢笼?”
“葬在城外百年流苏树下吧,再建座往生庙让她来世”
后面的话他说不出口,她的来世,赫连枭也不想放她自由。